心里不踏实。”
“我理解你。”安柠捧着脸颊认真地说,“以前皓皓去工地我也担心,总看见新闻说这工地那工地出事儿,而且一出就是大事儿。担心他从楼上摔下来啦,怕他被什么东西给砸啦。有次去医院体检,在急诊遇到一个钢筋从胸口穿过去的建筑工人,吓得我几天没敢合眼。后来我买机票去看他,看见他人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才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担心是最没用的东西,既阻止不了事情发生,也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安柠朝她笑了笑,“你说,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一辈子也就三万多天,这么一想,过得多快呀,不能浪费在不好的情绪里。”
“既然我爱他,那就快快乐乐地爱他,每一天都要过得幸福,这样等老了再回头看,才不会觉得可惜。”
余笙双手托腮,望着招待所门口斑驳的白墙,突然有种醍醐灌顶似的彻悟。
“你说得对,每一天都不能浪费。”她笑了笑,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安柠回头问:“干嘛呀?”
余笙从房间拿电脑下来,打开摄影文件夹:“做点有意义的事啊。”
安柠看着她放大的照片,一个男人穿着迷彩服,在阳光下侧脸英俊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救了你。”
“这张是不是特别帅?”
“……”
“这张光线好像不太行,调一下……”
“……”
“真好看,怎么能这么好看?”
“……”
后来翻到一张战斗机庞然的照片,余笙望着照片里男人模糊得只剩蚂蚁大小的背影,眉头又皱起来:
“你说,人和飞机比起来,也太小了吧。”
安柠凑过来看:“是呢。”
余笙抬起手,轻轻触碰屏幕上的背影:“飞机在天上,也就是那么小一个,像沙子一样。”
巨大又渺小,刚强又脆弱,一个风卷残云仿佛就会消失。
所以一个人要有多大勇气,和多坚定的信念,才能选择去做这样的事?
余笙继续在这个小院子里望眼欲穿。
裴晏行抽空给她报备,说一切安好,还剩最后一天就能回来。
那天,她翘首以盼,把天上飞过的飞机都数完了,从早上等到下午,直到傍晚也没等到他说回来的消息。
试着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她一遍又一遍地打,最后终于通了。
电话那头不是裴晏行的声音,是石杨:“那个,嫂子……”
余笙想起今天那几架往机场方向过去的飞机,压着心底焦虑的猛跳,问:“你们回来了是吗?”
“嗯,回来了。”石杨笑着答,“下午回来的,刚刚一直在开会……”
“他呢?”余笙直截了当地问。
石杨那边安静了两秒,欲言又止:“那个……”
余笙吸了吸鼻子,沉声问:“是出事了吗?”
“他不让我跟你说……”
一股热意涌上眼眶,余笙抬手抹了抹脸,不敢再听一个字,挂了电话。
然后走到门口,骑上招待所老板的小电驴。
傍晚的阳光依旧很烈,照在她身上直发烫,余笙却仿佛没有一丁点感觉,把小电驴开到最快的速度,在颠簸的公路上一直往前。
石杨在部队大门口等她,面色凝重。
余笙从没见过石杨这幅表情,他向来是乐呵呵的,有点傻白甜,心里不祥的预感顿时更强烈了,刚下电驴,就忍不住掉了眼泪。
石杨一惊:“不是,你别哭啊,不是你想的……”
余笙艰难地顺了顺呼吸,打断他:“到底怎么了?”
石杨面色为难,双唇抿得很紧。
“他是受伤了吗?”余笙抽噎了下,竭力控制住理智和情绪,“告诉我他伤怎么样,总不算泄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