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十一月底的寒风已经令人无法站直了身体, 街上一个路人蜷缩着,嘟囔道:“怎么今年这么冷?”
不知道是今年的身体变差了,还是麻布衣旧了, 感觉今年比去年冷了不少,走路都在哆嗦。
不远处的南门边,有数百个衣衫华丽的人站在寒风中, 伸长脖子望着远方。
那路人惊讶极了,哪个大人物要来了?
另一个路人也是惊疑不定:“他们在等谁?难道是皇甫中郎将?”
一个路人笑道:“拉倒吧, 皇甫中郎将此刻在汝南与黄巾贼躲猫猫呢。”
一群路人笑, 京城百姓消息灵通得很, 黄巾贼正一路向南逃窜, 皇甫高几次猜测黄巾贼的逃跑方向失误,被甩得更远,只能老老实实在后面追赶,哪里可能回到洛阳。
一个黑须路人看着南门边的一群华衣人, 笑道:“你们不知道他们等谁?我知道啊。”
众人好奇地追问:“是在等谁?”
那黑须路人道:“他们在等两个从颍川来的大名士。”
众人毫不惊讶,甚至有些失望,颍川时不时就有名士到京城来, 早就麻木了。
那黑须路人笑道:“以前你们见过有这么多人等候迎接颍川名士吗?以前你们见过这许多贵人在大冷天吹西北风吗?”
“都没有吧!”
众人点头,还真没有。
那黑须路人傲然道:“因为这次来的颍川名士非比寻常。”
众人哄笑, 每个名士都以为自己非比寻常, 其实个个寻常极了。
有路人笑道:“这里是京城, 呼吸一口气都带着龙气, 名士多如牛毛, 扔一块石头过去砸中三个人,两个就是外地来的名士。”
另一个路人笑道:“我前些日子见到了郑玄,那新来的名士比郑玄如何?”
一群路人点头, 身为京城人三天两天见到名士,真是对名士不怎么在意。
那黑须路人严肃地道:“你们知道颍川荀氏八龙吗?”
几个路人笑道:“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荀氏八龙”怎么会不知道。
有路人反应过来,惊呼道:“难道来的是荀氏八龙之一?”
一群路人点头,若来的是荀氏八龙,虽然与郑玄比差了一些,但确实是大名士了。
那黑须路人笑道:“荀氏八龙见了那将要来的大名士,唯有恭恭敬敬持弟子礼。”
一群路人倒抽一口凉气,荀氏八龙都要持弟子礼?这是真的超级大儒了。
那黑须路人道:“听说那两个大名士不仅仅学问精深,更精通养生知道,虽然满头白发,年逾古稀,却宛如二十许年轻人健硕,冬日单衣不觉得寒冷,日啖羊肉二十斤,不觉饱腹,徒手提百五十斤物,不觉劳累。”
一群路人兴奋了,厉害,厉害!
那黑须路人道:“听说荀氏八龙成向那两个大名士求教《春秋》和《论语》……”
有路人惊呼:“听说越是基础的东西越是能够体现真正的学问!荀氏八龙竟然要向两个大名士求教最基础的《春秋》和《论语》,这两个大名士的学问是何等精妙啊。”
一群路人用力点头,将大鱼大肉做得好吃不算本事,将青菜韭菜做得比大鱼大肉好吃才是真本事。
那黑须路人继续道:“……马融曾与那两个大名士共游泰山,坐而论道,三日三夜,终于略逊那两个大名士一筹。”
众人惊呼:“马融?那是郑玄的老师啊!”
那黑须路人继续道:“……卢植曾经以弟子礼伺立在那两个大名士身后数年,终有所成……”
众人叹息,卢植虽然死了,但是卢植的学问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打仗的手艺有些潮。
那黑须路人道:“……那两个大名士本来是不想到京城来的,他们寄情于山水之间,世俗的功名利禄与他们无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