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长看着她的刘暠,几乎将刘暠的心思猜得清清楚楚。
她暗暗叹气,继续道:“胡某不仅知道前汉朝以及铜马朝的赋税,还知道前朝汉武帝是如何管理天下的。”
“《汉书??食货志》有记载:“‘春将出民,里胥平旦坐于右塾,邻长坐于左塾,毕出,然后归,夕亦如之。’”
胡轻侯淡淡地道:“这是把老百姓都关在‘里’之内,小吏早上点名,每天监督大家出去劳动,晚上回来也要点名了。”
“‘冬,民既入,妇人同巷相从夜织。’这是冬天也要集体干活。”
“‘筑障塞匿,一道路,专出入,审闾阎,慎管键。管藏于里尉,置闾有司,以时开闭。’这是进出必须接受管理。”
胡轻侯道:“这‘犯我大汉,虽远必诛’,这卫青霍去病,‘封狼居胥’……”
“……背后就是无数的大汉百姓从早做到晚,活活饿死累死,为了不交税而杀婴。”
“真是好一个大汉朝啊,真是好一个汉武帝啊。”
胡轻侯冷笑着,然后看着面色古怪的刘暠,道:“不要误会,胡某丝毫不在意百姓是不是被强制劳动。”
“因为胡某很快也会强制劳动。”
“胡某也要将流民关在一起,每天鸡叫起床干活,狗睡了,流民还在干活。”
“一年春夏秋冬,每一天都有做不完的活。”
胡轻侯平静无比,奴隶社会,封建社会,马列社会,好像想要提高社会产出唯有强迫劳动。
刘暠惊愕地看胡轻侯,然后冷笑:“那你多说什么?”
胡轻侯嘴角露出冷笑,她究竟会是奴隶主,还是伟大的马列先锋?
谁知道呢。
她唯一确定的是汉武帝的时候百姓吃不饱,野菜糊糊都吃不饱,她会给她的“农奴”们吃饱穿暖。
胡轻侯看着刘暠,轻轻笑道:“殿下,胡某废话这许多,是想告诉殿下,胡某还是有资格在这与殿下谈论时事的。”
刘暠冷冷地看胡轻侯,有资格个P。
胡轻侯继续道:“对了,这铜马朝有这许多的流民,并不仅仅是赋税太高,还因为西凉蛮夷作乱。”
“西凉蛮夷作乱,河套蛮夷作乱,长城外蛮夷作乱,这铜马朝与蛮夷竟然断断续续打了百年。”
“先是凉州的男丁尽数去打仗了,然后是司隶,再然后是冀州、并州、兖州,豫州。”
“为了对付西凉羌人作乱,各地征调士卒,男丁尽去,田亩之间尽数是女子在种地。”
“并州冀州各地更多有一户之中,爷爷去了西凉不曾归,然后儿子去西凉,又不曾归,孙子再去西凉。”
胡轻侯冷冷地道:“百姓是韭菜,割得这么狠,韭菜根都要割没了。”
刘暠丝毫不以为然,淡淡地道:“是本朝要打仗吗?若是百姓觉得打仗不好,那就怪西凉羌人,本朝何其无辜。”
胡轻侯盯着不以为然的刘暠,道:“那为何不见高门大阀的子弟去西凉?为何不见官员子弟去西凉?”
“只盯着老百姓,让老百姓奉献牺牲,真以为百姓没脾气吗?真以为平民就是一条怎么打都不会出声的老狗吗?”
刘暠哈哈大笑:“脾气?老百姓也配有脾气?”
他斜眼看着胡轻侯,只觉她幼稚得可笑,不再任由胡轻侯满嘴胡言乱语,他忍耐了这么久,已经很有名士风范了。
刘暠大声笑道:“百姓就是骡马,就是韭菜,怎么驱使都无妨。”
“老百姓也配有脾气?你真是让我觉得好笑。”
胡轻侯任由刘暠大笑,淡淡地道:“那是因为你只见过百姓的第一种状态,而没有看到第二种状态。”
刘暠淡淡地道:“哦?”
胡轻侯道:“华夏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永远只有两种状态。”
“要么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到了极点,任人怎么欺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