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胡轻侯以身为饵, 差点杀了皇甫高?”
常山王刘暠手里的酒杯失手掉在了地上,酒水淋湿了衣衫。
他顾不得失态,猛然站起,厉声问道:“是何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几个官员回答道:“是十日前的事。”
常山王刘暠大怒:“十日前?为何现在本王才知道?”
几个官员无奈极了, 这事情不是国家大事, 没有八百里加急,甚至驿站都不传递, 常山王又不关心这件事, 没有派专人跟进, 得知这个消息自然就迟了些。
常山王刘暠顿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皇甫高会差点被胡轻侯杀了?”
他盯着一群官员, 问道:“胡轻侯不是只会泼水羞辱官员的刁民吗?”
虽然刘暠知道胡轻侯被贬谪到常山国做县尉是因为杀了汝南袁氏的公子袁韶,但这不妨碍刘暠没有把胡轻侯当回事。
杀人又有什么难的?他就没有杀过仆役吗?
那袁韶虽然是汝南袁氏的公子, 名声很大, 但终究是一个纨绔子弟, 且是白身,既没有官兵卫护,也没有无数士大夫环绕, 杀袁韶需要的只是胆量和勇气, 杀一个纨绔公子毫无技术含量。
但皇甫高是名将啊!
虽然皇甫高的职务只是小小的太守,可朝廷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铜马朝能打的将领屈指可数, 皇甫高就是其中的翘楚。
胡轻侯为何就能差点杀了皇甫高?
一群官员面对刘暠的疑问, 只能尴尬地看长史沮守。
刘暠见了众人的眼神,心中痛骂自己,怎么忘了这里真正有才能的人只有沮守一人。
他热切地看着沮守,道:“沮长史,你可知道事情的始末?”
沮守鞠躬行礼,道:“是。”
“……胡轻侯出洛阳后急奔, 一日夜行至温县城外……夜半被流民所困,杀流民驱之……皇甫高与之战……”
刘暠道:“皇甫高怎么会在温县?”
他不奇怪皇甫高为什么可以半路精准截杀胡轻侯,以皇甫高之能,又是有心算无心,半路截杀胡轻侯有什么难的?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汝南袁氏可以说服皇甫高出手,皇甫高可不是汝南袁氏的嫡系。
沮守道:“皇甫氏五代将门,未曾有所寸进,汝南袁氏德高望重,皇甫高托庇汝南袁氏之下又有何奇?”
刘暠点头,心中却有一丝奇怪,汝南袁氏不是一直拉拢士大夫吗?为何开始拉拢军中将领?他道:“说下去。”
沮守察觉到了刘暠的怪异,心中一边思索究竟是为何,一边继续道:“胡轻侯纵火焚烧树林,皇甫高大败……”
刘暠皱眉,问道:“皇甫高会想不到火攻?”
他没有仔细追问地形,既然用了火攻,胡轻侯多半占着天时地利,可皇甫高会想不到火攻吗?这名将未免有些水分。
沮守道:“胡轻侯与皇甫高作战之时,四面起火,无路可逃,皇甫高军心大乱。”
刘暠细细品味这几个字,忽然有些明白了,问道:“四面起火,无路可逃……难道胡轻侯就在火场之内?难道她想要纵火同归于尽?”
沮守点头:“不错,胡轻侯就在大火中心。”
刘暠叹了口气,道:“本王有些明白皇甫高为什么大败了,谁能与疯子比狠。”
皇甫高不论何种理由愿意供汝南袁氏驱使,都逃不过一个“利”字。
这“利”是要活着才能享受的,皇甫高的一切军事谋划都是基于己方活着而设定的,同样也会基于“对方想要活下去”而揣测胡轻侯的计谋,哪里会想到胡轻侯是个疯子。
沮守道:“皇甫高夺路逃出火场,折损过半,遁走。”
刘暠微微摇头,沮守真是不会说话啊,“遁走”一词真是把皇甫高形容的何其狼狈和猥琐。
他感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