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演技,必须再流下最感动的泪水。
一群曹家子弟悄悄点头,小意思,保证没问题。
胡轻侯仰头看天,慢慢地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三句话放在一起,不觉得很奇怪吗?学习复习、亲朋远道而来、不被人了解,这三件事有关系吗?这三件事既不是递进,也不是并列,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为什么要放在一起说?这三件事很了不起吗?值得拿出来放在第一篇吗?”
孔梨冷笑,为什么就不能放在一起说?你说了算还是孔圣说了算?
胡轻侯继续道:“要理解孔子为什么会说这三句话,就要理解孔子当时的环境。”
孔梨微微一怔,孔圣说这三句话的时候的环境?我哪知道?
胡轻侯道:“孔子说这三句话的时候,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也不是腹中只有半桶水的菜鸟,他的学术已经成型,有一大群弟子伺候他,旅行有当地官员迎接陪同,办学有人会主动来听讲。”
孔梨轻轻点头,《论语》是孔圣弟子记载,既然有弟子,而且还能空下来用厚重的竹简记载日常言行,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是不可能的,谁愿意逃难的时候还带着一马车的竹简?
胡轻侯道:“孔子此刻有名望,有学识,有弟子,可谓志得意满,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人征辟他为官。”
孔梨微笑,世人不知孔圣啊,若是世人早知孔圣之能,孔圣早已是相,不,早已是国君了。
曹府中一群宾客或微笑,或点头,或捋须,胡轻侯还是恶补过一些的东西的,总算知道孔子。曹高与曹彬对视了一眼,胡轻侯好像不是那么一无所知,但更不理解胡轻侯为什么敢在《论语》上指教孔二十了。
胡轻侯微笑着道:“我们假设一个环境。”
“老张颠沛流离半生,终于在某地安顿下来,学术被人认可,有无数人从远方赶到这里求教,愿意付出大量的学费,可谓是要人有人,要名有名,要钱有钱。”
孔梨无所谓地听着,是不是与宾客中的熟人目光相遇,点头示意。听胡文盲的言语何必认真?
胡轻侯道:“某一日有熟人拜访,问道,‘老张,你穷了半辈子,现在过得好吗?’”
“老张会怎么说?”
孔梨心中莫名其妙的一寒,道:“会怎么说?”
胡轻侯笑了:“老张自然是得意地指着三千个坐在案几后认真温习他的学术的弟子道,‘有一群菜鸡每天学我的著作,我不高兴吗?’”
孔梨抖了一下,“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抛开这句话是孔圣对学习态度的评价,确实可以解释为老师指着弟子“他们学而时习之”。
原本有些嘈杂的曹府花园渐渐地安静,嘲笑的胡轻侯的眼神慢慢消失,众人看胡轻侯的目光变得专注。
曹高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这胡轻侯好像不简单啊。
皇甫郦微微一怔,还能这么解释“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可是放在这个假设的环境之中好像非常合理。
胡轻侯道:“老张又指着一群人道,‘有人大老远给我送钱,求我教学,我不高兴吗?’”
孔梨眼珠都要掉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未必一定要解释成“友”,“朋”另一个词意是“钱”,使用“贝币”的时候,五贝一系,两系为一朋。
他迅速想到了《诗?小雅?菁菁者莪》中的文字,“既见君子,锡我百朋。”
该死的!这“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像真的可以解释为“有人大老远给我送钱”!
宾客们微微有些骚动,好些年轻贵公子不懂“朋”怎么是钱了,周围博学的人一边惊讶地看着应该是文盲的胡轻侯,一边低声解释。
皇甫郦用力点头,久贫乍富后炫耀的浅薄无耻心情他也有过,更见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