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各路日军的渐次抵达,整个筑前、丰前变成了一个大兵营,而原本已经开始逐渐在日本兴盛起来的商业活动也在筑前、丰前等地蓬勃的发展起来了,特别是为日军官兵提供酒食的鲸屋更是鳞次栉比的出现在门司、下关、苅田、博多等港町和田川、国东等郡町、寺前町,随之而来的则是不同国、郡、不同地头手下的兵丁之间无法控制的冲突和斗殴。
“三河守大人,这样不行啊。”大友赖泰看着与力送来的大叠要求处理的文书摇头长叹。“再约束下去,恐怕还没有跟元寇打起来,各地的御家人之间自己先干过一场了。”
“就是,现在镇西的引付(注:审判、裁定)已经全权交给了北条武藏守大人,可是武藏守一时半会又不可能出现在九州,这让我等又如何能压制下面的骚动,”镰仓的决议已经传达到了九州,被剥夺了丰前一国守护的武藤少贰家自然是有所怨言的。“以我之见,岛上已经有了十余万大军,还是早日进军与元寇决一死战才好。”
“中务大丞所言不差。”同样被剥夺了大隅守护的岛津久经虽然现在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据说接到镰仓处分的当日就曾失手打破了几件心爱的宋瓷,由此可见,他也一肚子怨气呢。“现在元寇加紧了在南九州的掳掠,肥后、萨摩的领民已经相继逃亡到了日向和丰后,已经引发了各地的骚乱。在这种情况下放任西国、近畿的援军在北九州内斗,不但消磨了我军的士气,而且恐怕财力也无法持久吧。”
“几位大人的意思还是要早打?”宇都宫贞纲眨着眼苦笑着看着意见一致的九州三人众,再看看闷声不响的长门、周防、伯耆三国的北条支系守护以及安艺武田、美作赤松等有力御家人们。“那怎么向大将军和执权殿下交代呢。”
“我以为可以用我军小股力量与元寇交战,而不断牵动我军各部,遂成决战的借口上报给镰仓。”
大内弘家虽然被迫将长门的守护一职渡让给北条一门,但也藉此和平赖纲一系的御内人搭上了关系,他当然能领会其主子借刀杀人的心思。
“诸位大人,唐偐有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作为安达盛泰一系的荒木义泰同样也是从保全幕府和地方御家人元气的角度出发的,要知道十几万大军的人吃马嚼可不是哪一家哪一国可以轻易承担的,不要到时候元军没有驱除,日军自己却发生了饿毙那就搞笑了。“现在我军已经有了数倍于元寇的实力,要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呢。”
“既然几位大人的意思都是要早打,”受到在场众位守护的压力,宇都宫贞纲也有些吃不住劲了,他明白要是自己再坚持的话,恐怕就要得罪相当一部分守护了,这样就算自己严格按幕府的指令行事,将来也未必讨好啊。“那就整军吧,”不过作为日军第二番(注:梯队)的指挥官,在新任镇西总奉行北条时业没有抵达第一线的时候,他还想牢牢的把握住自己的指挥权,这也是他自己的私心,既然要提前开打,功劳当然还是落到自己手里为好。“五日后,全军进驻城山以南,迟到不至者,斩!”
“快,点起烽火,日本人的大队来了。”
既然日本指挥层作出了开打的决定,整个北九州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而通过设在宫地岳山麓的元军哨垒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压力,这不,看着眼前时不时出现的日军大队人马,只有一个半百户的守军差不多各个都面无人色。
“怕个鸟啊,就当自己在台风中已经死了。”负责指挥的上百户极力的宽慰着自己的手下们。“咱们这粮水不缺,坚持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只要参政大人打退了日军主力,咱们还有机会活下来的。”说到这,这个叫王硕百户拍拍身边士卒们的肩膀。“弟兄们也都是见过血的,死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算是死,还得拖两个垫背的才好啊。”
“消灭山砦里的元寇!”
哨垒燃起的狼烟很快引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