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插科打诨的一闹,凌安若心中的难堪也散了许多,她吹灭了烛火,摸黑踏进了浴桶,小心的冲洗着全身,尽量不碰不该碰的地方。 可是当巾帕擦过心口时却蓦然一疼,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常年累月积攒下的钝疼。 凌安若擦拭的手一顿,她小心的摸上那块犯疼的心口,却摸到一块与铜钱差不多大小的伤疤。 这是箭伤? 凌安若心中狐疑,她匆匆套上衣物,挑亮了烛火,掀开领口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这伤的确是箭头留下的,可是伤疤处却犯着淡淡的青黑色,像是中毒所致。 看来当年放箭的人是真的很想置周珩于死地,这毒伤靠近心口,按理说应该是救不回来的。 这个宣王的命还真是大啊。 凌安若暗叹着,随即她转念一想,周珩的这副病躯会不会就是这毒伤所留下的?老太傅悔恨的那件事十有八九也和这箭伤有关,那太傅口中不敢直呼其名的“他”是…… 凌安若想到此处不敢在深思,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清楚为好。 反正她重活一世最大的目的也只是向周少衍报仇,而周少衍他爹和周珩有什么深仇大恨那都不关她的事。 凌安若晃了晃脑袋,把方才的胡思乱想抛在脑后,吹熄了烛火躺倒在床上。 舟车劳顿这么多日,困倦立马顺着柔软的被褥裹袭而上,要报仇雪恨什么的都明日再说吧,凌安若终是抵不住那深沉的睡意,眼一闭,缩进了被子里,任由自己陷入安眠。 可第二日清晨,凌安若浑身酸疼,脑袋昏沉的躺在床上时,杀了周珩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