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
噩梦,一闭上眼都是那样的场景。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袁廉渐渐忘记了这种震撼的畏惧,又渐渐缩在吉祥仓里偷梁换柱。
现在祝翻的闯入,叫他一下子便回忆起了那个可怖的场面,什么叫做人为刀俎,什么叫做任人鱼肉,他都想起来了。
袁廉害怕,他的面色苍白,仍然还在遮掩,说: “这里久不透风,我熬夜熬久了,进来气闷,才会如此。”
祝影听了,忍不住觉得袁廉当真是个厚脸皮,还真就顺着她的话就坡下路,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祝翱微微挑了一下眉,想看袁廉能嘴硬到几时,吩咐仓卒道: “快给你们大人搬张椅子来,伺候他在门口坐着,没看见都虚成这样了吗?”
很快仓卒便端来了一张椅子,就放在了门口通风处,祝翻安排手下的人继续进行抽检,然后很是体贴地扶着袁廉到了椅子处,袁廉晃晃悠悠地被扶到了门口,却不敢坐。
祝翻见了,笑了笑,一巴掌重重地拍上了袁廉的肩膀,她力气不小,一只手按着袁廉的肩膀,就这样生生地将袁廉按得坐死在位置上不得动。
祝翻一手按着对方的肩膀,低着头垂着眉眼,语气很是和蔼: “袁大人,您可坐在这里好好看着,等我们抽检完了,才能明白粮到底少没少,是不是?”
袁廉抬头看祝翻,祝翻的脸色隐没在昏暗里,只看见轮廓,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在外面看着联丽无双的面孔,此刻因为恐惧竟有了几分修罗的氛围,袁廉不敢直视祝翻的眼睛,肩膀被祝翻手按得生痛。
袁廉忍了一会,祝翱那张大手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恨不得钳人进骨髓,袁廉忍不住了,终于呼了一声痛,祝飘这才假模假样地松开了手,说: “袁大人,真是对不住,手上用力没数。”
“不碍事,不碍事。”袁廉的气焰是彻底被这个面如美玉、心狠手辣的女官给压下去了。
他现在看见祝翻都有些生畏,他觉得祝影也是一个可怖的剑子手,就像砍前任知府又剥下人皮的刽子手一样,自己的生死全捏在她手里。
“不过,袁大人,您身子也太虚了点,这么点力气就把您弄疼了,可见平日里从来不锻炼身子骨,本朝好文亲武,您还是在这里做官的人物呢,身子骨可得好好练练,不然,一个男人,连仓库硕鼠都快打不过
了,说出去难道不是笑话?”祝翱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袁廉听得不太舒服,但也只能忍着,毕竟这不是寻常的女人,这就是一个女剑子手。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一下,道:“这么多粮,你们这样仔细地检查过去,得检查到什么时候?这不是耽误你们的差事吗?绝不会少了您的粮食,要是真少了,我拿别的粮食来补这批。”
祝翱摇了摇头,说:“袁大人,这些粮食虽然是我借来的,但不属于我,也不是我的财物。
“我不是只在意这二十万担粮,我在意的是吉祥仓内到底有没有偷盗之事。
“那些球大的硕鼠再偷粮又能偷多少?人偷起粮来那可比硕鼠厉害多了,硕鼠还有猫将军压着,贼人可是逍遥法外,所以无论多久的功夫,我也要检查清楚了,贼人之害远甚于硕鼠之害。不弄明白了,哪天吉
祥仓无声无息地空了,百姓怎么办?您怎么办?”
袁廉的嘴唇颤了两下,知道再也拦不住祝翻了,便坐着不出声了。
祝翻见袁廉瘫软坐着,心里只觉得他经不住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行人仔细验着粮,从天色昏黑验到了黎明破晓,祝翱派人把吉祥仓死死围着,没验完粮,一个不许进,一个也不许出。
等到天色大亮,祝翻也终于点好了具体的数字,微笑着走到了袁廉跟前,说: “终于点好了,二十万担米,其中十九万担四千零九担为原米,俱混着洋县黑米。四千九百三十担里无杂有黑米,非是在下曾经所
借之米,另有一千零六十一担无所踪。共计五千九百九十一担米为失踪数目。”
袁廉看向祝翱,便听到祝 抬高了声音厉声道:“袁廉,五千九百九十一担粮对不上,差不多快六千担米了,你告诉我这六千担去哪里了?啊?”
袁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