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们头上的头颅还能不能保第二回!”
吴伯来听出苗榆话里有意,忙抬手请教苗榆: “凡事都得知晓缘故,烦请大人教我。”
苗榆嗤笑了一声,说: “我告诉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吴伯来腰更低了,朝苗榆耳边说了一个数字,苗榆瞪起眼睛,突然站起身,一挥袖将他推开,骂道: “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想将我拖下水?也不想想,我这个位置受了你们的辖制,有命拿钱,可有命花钱?”
吴伯来忙跪下请罪,心里也因为苗榆的油盐不进而感到困惑和诡异,思忖了半天,方说了一句:“苗大人,小的愚钝。”
“愚钝?你是真愚钝!你仔细想想,我这的正事是什么?”苗榆朝吴伯来道。
吴伯来转了转眼睛,很快就闻弦知雅意了,忙起身道:“小的愿捐粮。”
苗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两人推拉出了一个捐赠数字,然后苗榆拉着吴伯来和蔼坐下,面上已经换了一副神情,说: “吴老板,刚才真是对不住,没受惊吧。”
吴伯来只是笑: “大人,是我有福气能得您的提携,您做事自有您的道理。”
苗榆便叹了一口气,道: “我这个知府也难做啊。你知道的,从前的知府被推出去砍了头,我来了宁州,日日夜夜战战兢兢的,陛下还分了一只眼睛盯着我,官场上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吴伯来靠近了些,想了想,缓缓开口问道:“您说的眼腈,指的就是那位祝女君?”
“可不就是她!”苗榆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神童出身,古今第一女三元的名声就已然是祥瑞了,又听说她在京师圣宠优渥,进翰林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陛下点了去教朝阳公主启蒙,朝阳公主是谁?太
女的独生女,这将来不出意外就是新的太女,将来要做女帝的,她才做官就有了帝师的前程兆头。
“陛下也看重她,特意挑到御前帮着写奏章看奏折,天天在御前混着,这回朔羌派她来,就是来者不善的。”
苗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可怜我官位虽高了她几阶,但人家回京一句话就能定我生死,要不我能叫一个丫头片子坐我头上来?”
吴伯来便说: “再能耐也嫩着呢,三元之才也未必懂经济人情,好糊弄得很。”
苗榆摇了摇头,道:”蠢材蠢材,你晓得什么?人家来看的第一个就是宁州景况,你们还不加以收敛,不是给她送把柄,连我的命都靠她捏着,你吴伯来多大的靠山?你靠山再大能大过陛下?与其叫她收拾了
你们,不如我先收拾一顿,税课司查你们的税没什么,叫她查,她是真敢把你们的账本往京里运啊!”
苗榆一通话下来,成功地将吴伯来的注意力放在了账本上,吴伯来心想:原来这位巡按在意瞌睡虫,这容易得很,反正明面上的税我都缴足了。
想通这层关节,吴伯来的心也放了半截在肚子里,虽然还留着半截在外面半信半疑,却也不像来的时候不踏实了,忙谢苗榆:“多谢大人指点,小的知道怎么办了。”
“从后门出去吧。”苗榆打发吴伯来走。
等从后门出了苗府,吴伯来才撑直了脊梁,然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苗家的屋檐,纵是挣够了钱,他见了官脊梁也撑不直,真是生不逢时,倘若生在前朝,他如此家当早买了官充门面,如今的朝廷却是不许买
官的,他也只能借虎皮与这些官谋了。
……
税课司的官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祝翻坐在众吏上头看账,下面配了两个文吏抄录账本备案,税课司打算盘的吏里有几个都是年轻的女子,算得又快又明白,玉宁县的县令关兰宾在旁边介绍道: “那几个都是
宁州女学念明算科的孩子,出了学就考了税课司的差,差事都当的不错。”
听到宁州也有女学,祝翻便忍不住问: “宁州女学如今是什么光景?”
关兰宾叹了一口气,说: “这里到底是边镇,打仗的时候就不怎么上课,去那里念书的都是军户女子,都有些腿脚功夫,也有学成去军中当文吏的,竟是也牺牲了几个成了烈士。自从去年祸事,学里就彻底停
了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