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感慨道: “我大越在这群人嘴里当真脆弱若斯,今日一人夺情,明日亡国了,等到将来朕多吃一口饭多喝一口水,只怕都能将天下饿死渴死了。这个天下
难道是纸糊的吗?”
说到这里,元新帝心里泛起了一丝恼怒,他忍不住朝祝翻说道: “你说说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几乎是一道送命题,祝翻却不慌不忙地说: “人之所为,不外乎名与利二事。此事既可立名又可夺利,名可仿古之谏臣千古,利可指相位排布。”
祝翻说得太大胆直白,她话音刚落,御前其他侍奉的臣子都安静了,整个殿内静得祝翻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祝翻手掌有些发麻,她说这话既不中立也显得有些挑拨离间。
但是她早在元新帝那里有了立场,她的立场不是中立,所以她不能说中立的话,元新帝的视线垂在了祝翻的身上,没人能察觉他在想什么。
“仿谏臣千古?他们是千古谏臣!那朕就是皆君暴君了?”元新帝语气平淡道,然后将案上弹劾上官敏训的折子轻轻一推,祝翻听到了奏折落地的响声,满室宫人与臣子都屏住呼吸跪下了。
元新帝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说: “朕听闻他们在上官家曾言‘君命有失’四个字,魏千年,可有这件事?”
跪在地上的大铛支支吾吾,说: “臣不在场,听说过,但未可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元新帝就笑了起来,道: “你的嘴也被他们收买了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另一个大铛马长生跪着偷偷白了一眼身后的魏千年,道: “陛下,确有其事。”
“君命有失?君命有失!他们这些奏折针对的不是上官敏训,是朕。一个个指着朕的鼻子说朕命令有失呢?教朕做事!竖子安敢如此放肆!”元新帝真的动了气,语气越来越烈,马长生忙站起身扶住元新帝劝
道: “陛下莫为了这些人生气!”
“他们……他们就是觉得朕老了,对,他们如此就是觉得朕老了。他们不仅不把朕放在眼里,也不把朕立的储君放在眼里!一个个都等着朕闭上眼睛呢,又觉得太女不过一个女人,等着朕闭上了眼睛,一个个
都想拿他们的笔杆子做摄政的忠臣!
“哪门子的忠臣,既不忠君,又不利民。给朕写什么‘上利国家,下利百姓”?我看他们是上不利国家,下不利百姓,只中饱他们的口袋!
“想想吧,等朕死了,不立太女,弄个二郎三郎那样的‘仁义之君’留给他们,到时候这个朝廷只有谁能发声谁能说话!他们这些人不事生产不懂科学不懂发展,国家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君王如傀佩,百姓如
鸡犬,天没塌下来也能吹一个什么仁君之治了。哈!”元新帝自己把自己说笑了,却把室内众人说得满头大汗。
”你们跪什么?你们都起来啊,朕又没有生气,你们都是朕的忠臣信臣,朕没有说你们,你们跪什么?”元新帝语气不阴不阳地说。
一干文臣不敢站,祝翻伏在地上捏了捏拳头,然后第一个光明磊落地站起来了,只有她一个文官起身了,地上的大家沉默了一会,见元新帝没继续发脾气,于是跟着祝翻的动作也起身了。
大家都安静地侍立在元新帝两侧,元新帝满意地看了一眼祝翻,想夸两句,但是又觉得祝翻最近好像挺招人恨,别整两句夸把人夸死了,就止住了。
元新帝大刀阔马地坐在椅子上,朝众人说: “咱当初建立这个国家是讨了巧占了便宜,但是做皇帝这些年,咱自问也算兢兢业业,不说完全没有私心,但咱真是真把自己按在这个位置上为天下人想的。“咱想要的就是天下就是百姓们人人都有饭吃,孩童们都有书念,各行各业都欣欣向荣,人人都能通过所学的学识找到自己的行业做事,为新的大越发展出力。咱要的是一个又新又好的国家,这个政治理念只有太女懂,也有她会接着继续做下去。”
说到这里,元新帝指向眼前的众人问道:“但你们这些人又在做什么呢?你们是天下最有学问的人,你们中一些人又在朝廷上做什么呢?你们写这些乱七八糟的恐吓奏疏想得到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