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家和儒生最不同的一点就是,君主至高,是一切的中心。 法家先进的地方在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且有明确的律法,对错分明。 但是君主是高于法律的,君主可以肆意的修改法律,甚至颠倒对错,并且以此来合法统治,这代表着万民都是君主的奴仆。 所以面对儒生之论,法家一向嗤之以鼻,“所谓贤明不过是人的判断,律法一旦定下,无论对错,皆在竹简之上。 只要依法行事,不贤的君主依旧可以强大国家。 儒生迂腐,但是天下的君主会看到,这是法家的天下,且拭目以待。” 学宫之中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到列国前进的脚步,所有的国家都在尽力的恢复着自己的国力。 和议刚刚签订就搞出了那么多的大乱子,列国定然是不甘心的,等到元气稍微恢复,一定会再起战端。 魏国背刺了秦国,但是淮泗之上两国还能平衡是因为楚国还在,作为遏制楚国的桥头堡,还要合作。 楚国现在又是兴奋又是忧虑,“列国现在以楚国实力最强,不论是人口,还是土地疆域,其他国家都无法相比,但是列国会不会直接联合起来对抗楚国呢?” 楚国对这方面实在是太有经验了,无数次的被殴打。 项程最忧虑的却不是这一点,“王上,以现在的情况,即便是列国联合,楚国也足以保护自己,楚国真正的危机是遍布全国的封君啊。 这些封君维护着公室的存续,维护着公室的地位,但是一旦楚国想要改变现在这种体制,就会迎来巨大的反噬。 昔年秦国国相大庶长异里就是随着宣芈公主陪嫁到秦国,最终兴盛秦国,固然其中有无数的原因,难道就和楚国的用人之策没有关系吗? 楚国建立七百多年,所有官职全部由贵族把控,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臣若不是出身项氏,这令尹之位,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臣的身上。” 实际上这话由项程说出是非常不合适的,因为他自己就是楚国之中最大的贵族,整个楚国之中,除了公室,就数项氏最为显赫。 楚王有些迟疑道:“但是楚国贵族一向能力卓绝,像是舅父您所在的项氏,英才不绝,又与公室亲近,如果不用这些亲随,反而从底层拔擢,这似乎更是不妥。 现在国中局势本就不稳,若是还剥夺贵族的权力,刚刚兴盛的楚国可能就要出事了。 反正现在楚国强盛,等到国中恢复之后,五十万的大军足以横扫一切,难道还有人能五万大军就打败五十万吗? 舅父也不要太过忧虑。” 君臣二人相顾无言,两人说的都很是有道理。 项程想的是乘着君臣二人大权在握的时候,将这个延续了七百多年的传统直接破坏掉。 因为公室和大贵族不可能代代出人才的,中原列国的士子之中定然有大才之人,但是楚国的体制吸引不到那些真正的天纵之人。 君臣二人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先不妄动,再等等看,楚国家大业大,是诸夏第一强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筚路蓝缕不得不搏命存活的楚国了。 魏国。 魏侯卿建国之后,就非常的有危机感,毕竟魏国的战略环境实在是太差了,西边的秦国刚刚被他背刺,想必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两国都会处于敌对状态。 南边的楚国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从南阳北上,魏国恰好堵在这一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