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曾多言。 举手之劳,能换她片刻安心,倒也值得。 两人朱红色的衣袍交合在一处,于夜色之中,须臾就消失在视野之外。 后院之中,一瘦高少年人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 他面上有些青紫之色,似是不小心在哪里跌的,一双眼沉在黑暗之中,有些莹莹幽光闪耀。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他才收回了视线,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被重重纱带包裹住的右手——他的武艺终究是棋差一着,即便第一时间察觉到那股罡气,作了应对,却也被击中手臂。 若非他不知因什么缘故对他手下留情,恐怕他这条手臂是保不住了。 即便右手传来阵阵痛楚,他却仍然缓缓地紧紧握住掌心。 棋差一着? 事情未到,谁也不敢说已见分晓。 他冷哼一声,没再管二头两人究竟往哪去,只回了自己后院的屋舍之中。 四夫人已在急得团团转,府医已经过来看过了,看不出丝毫端倪,三五个花白手的老者负着手围着昏倒在榻上的明宜宓望闻问切,却谁也说不出究竟为何如此。 四夫人心中焦灼难安,手中紧紧地绞着那条被她砸在地上的丝帕,恨不得在这一刻将这丝帕也撕烂成碎片。 她心中自责不已,只怪自己彼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甚至不曾冷静下来听一听女儿究竟要同她说什么; 又怪自己独断专行,只怪罪于自己今日如此疾言厉色斥责于她,将女儿气倒成这般,心中心力交瘁,眼眶红得厉害。 正偏生这时候,她院子里头的仆妇又过来说,小郎君不知怎的又上吐下泻,整夜啼哭不止,更是大受打击。 但即便如此,四夫人依旧不曾慌了阵脚,面上仍然沉静如水,抬手就叫使女去里头先请个医者出来,令他跟着仆妇先回院子瞧一瞧小郎君究竟因何腹泻不止。 正当此时,廊下忽然传来一清脆绵软的声音:“四婶娘不急,且先听我一言!” 四夫人闻声而去,便瞧见一细瘦朱红的身影一下子奔入到她的庭院之中,正是连夜赶过来的明棠。 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一身材高挑的郎君,虽然戴着帷帽,瞧不清容颜,但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立着,便芝兰玉树,不可分说的清俊矜贵,隐约有些威压迫人之感。 那人立在了四房的正厅院门口,便不再往前去,见四夫人看过来,也不曾有任何探寻之色,退了一步,便融在黑暗之中。 若是寻常,四夫人倒还有些好奇心意探寻,但今日她实在焦灼,无心思在意这些,只迎了上去,问道:“棠儿怎生这个时辰过来?” “我听说阿姊得了急病,特意过来看看。”明棠心中焦灼,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慌乱之色,唯恐又引得四夫人加倍惊惧,只稳着嗓音说道,然后话音一转,看向那个欲带着医者先下去的仆妇:“你莫急,先听我一言。” 那仆妇不敢顶撞,连忙停了下来福身行礼。 “我且问你,近来你们伺候小郎君的人,有没有人可曾到过阿姊的院落之中?可曾触碰到阿姊院落之中的东西?” 那仆妇是四夫人十分得心用的陪嫁,说话做事利落,闻言细细想了,然后才回答道:“回三郎君的话,我们院落之中有一个负责端花送水的小丫头,前两日的时候去了大娘子屋中取了一盆兰花来。 那兰花是大娘子新得的,说是这个时节有兰花不易得,兰花香气淡淡,放在屋中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