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听进别人的话过。” 没想到这招还挺好用,沈垶宸直接就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他那带了些血丝的眸子。 可惜好景不长,沈垶宸张嘴的第一句却是,“那我听话,你就考虑考虑我吗?” “……” 这秒变的状态令文卿沄,要不是他额头的热度是直接可知的烫,文卿沄真的要质疑沈垶宸是否在装病了。 文卿沄拿过整理好的包背过,无奈地点了点头,朝沈垶宸伸了手。 像哄小孩似地,“能走吗?” “能。” 刚才还病得爬不起来的沈垶宸,这会已经能下地了。 ——可真是医学奇迹了。 . 现在已是夜里十一点多,同诗涵等人交代后,文卿沄刚装好温水,车就来了。 在前往医院的路途,沈垶宸十分放肆地靠着文卿沄,一副“我病了,我老大”的嚣张架势。 刚才那“我会听话”的短暂示弱,就跟放屁似的。 沈垶宸的体温滚烫得很,文卿沄摁下了些许车窗流通空气。 而且他很显然是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踏踏的,刚才下楼到出门的短短几步,完全就是在硬撑。 以前奶奶给她说过,邻居家有个孩子发了高烧,夜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再没爬起来过,整天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傻笑。 文卿沄光想着,就有些后怕地看了眼沈垶宸,瞧他这看上去有些睡迷糊的样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肆意妄为地冒了句,“沈老师,元素周期表背一下?” “……” 沈垶宸起身,将背包拿过,枕在文卿沄腿上躺着,闭目贱贱道:“我要是烧到不懂一加一等于几,后半生就死赖着你。” ——嘴这么欠,说明脑子还没给烧坏。 抵达沄漳县医院急症室的时候,外头的寂静立马被哭闹拍散。 排好号的文卿沄坐在椅上,静静看着那些父母撑着疲惫的睡眼,哄着哭闹的孩子。 见文卿沄这般认真,沈垶宸也顺着文卿沄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这聒噪而忙碌的急症室里,文卿沄和沈垶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两人就这么平行地看了许久。 突然,整个急症室更加忙碌了起来,三两个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将担架抬下。 文卿沄闻声看向走廊上,那刚推过去的病人,他躺在窄床上,被剪了裤角的双腿,完全就是血肉模糊,连一点□□都没有。 文卿沄小的时候很怕看到这些,但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她就仿佛一夜间望透了生死。 文卿沄平时看着胆子小,没想到遇上这血腥画面,却能这般“入迷”。 沈垶宸就用余光撇了一丢,都觉得心有余悸,他紧了紧手,问道:“看这些你不怕吗?” 文卿沄愁着眉,缓缓道:“他应该是刚出了车祸吧,家属都还没来,一个人这样躺着……” 沈垶宸看着文卿沄这眼里堆积的怜惜,想起那日沈老头选取文卿沄作文的一句话,“这就是你说的,时刻以一种悲悯之心去看待他人?” “人间百态吧。” 文卿沄回了神,又看向那些忙碌的医护人员,“医院,是个承载了人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沈垶宸愣了愣,他看着文卿沄这淡然的神情,很显然,这位文学少女是触发了什么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