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侧妃从定王府回来时,因缅怀定王恩情,许多定王赐她的东西都舍不下,都带回来了,因她是桓恕的堂妹,只拿些财物也无人阻拦她,所以她私房颇丰。 儿子死了,她也没有了寄托,对身外之物也没那么看重。除了想给菱歌留一点,其余的为了让娘俩过得好一点,打点众人起来,手面是十分大方,院子里的婆子侍女都得过厚厚的赏赐,不是很要命的吩咐都会从着她,这个婆子手脚麻利,替桓侧妃跑腿最多。 婆子进来,桓侧妃将银跳脱放到婆子面前,道:“你去世子院子跑一趟,想办法把话递到他跟前,就说“女君不欲留人”这几个字就够了。” 婆子有点犹豫,她不知道桓侧妃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话里话外涉及当家主母,她得思量一下,阖府都道女君贤良,但这婆子人老成精,知道崔夫人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如果犯了她的忌讳,那是绝对讨不到好的。 桓侧妃举高银跳脱蛊惑说:“有什么事我担着,不会让你白出力!不是什么大事,查不到你头上。” 婆子看着那银跳脱估摸着有二两重,对钱财的贪欲终究压下了对自家女君的惧怕,咬牙接过那银跳脱,又摸黑出去了。 过了快一个时辰,婆子才带着满身的寒气摸进来,悄悄告诉桓侧妃,她在中门那儿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慎思院的人经过,最后一咬牙,又直接跑到了慎思院附近,总算看见了世子身边的贴身长随清川,也就是越姑的儿子。 清川听了也很着急,说世子今晚在宫中宿卫,这时候宫门已经关了,明儿一大早他就派人守到宫门口去,想办法将话递到世子面前。 婆子说完拍拍胸说:“再晚一点就关中门了,老婆子差点要胡乱找个柴房躲一晚了,幸好没被巡夜的抓到,这会儿吓得心还蹦蹦蹦地跳呢。” 桓侧妃见婆子表功,于是又拿出一小串钱递给她,说:“辛苦你了,拿去喝点小酒压压惊。明儿还得替我盯着越姑一点,她往外院去,你就来报我。”桓侧妃不说盯着崔夫人,免得这婆子害怕,左右越姑是崔夫人的心腹,崔夫人在哪,她必在哪。 第二日,崔夫人寅时就起床,送走了桓恕。崔夫人知道桓恕政事繁忙,他接下来又得有几天歇在相府那边了,好在那边日常所用之物都有定例,加九锡之后更加稳妥,伺候的侍女也是自己选的可靠之人,崔夫人也没什么放不下心的,正好可以腾出手来。 卯初,长雅长倩几人给崔夫人请过安后,就在母亲院子里用早膳。天幕还一片漆黑,但兄妹几人已经习惯了,连最跳脱的长秀,声音也变小了,规规矩矩地进食,偶尔逗兄姐一笑;长雅长倩和媛华一看就是严格教养过的,教养一丝不差,举止舒徐适宜;唯有大长倩一岁的三姐裕华恭敬拘谨,像一个影子一样,不发一言。 崔夫人没有和他们一起用朝食,,她得先将今天要采买安排的事一一给管事们尽早安排下去。 诺大的魏王府,虽然桓恕的二弟,三弟早就分出去了,但是毕竟还是叶茂根深,事情繁杂,又有一旬后的大宴会,崔夫人得打叠起精神操办。 等几个孩子去上学了,崔夫人忙完已是辰初,崔夫人一边慢条斯理地用早膳,一边问越姑:“东西备下了么?”越姑低着头恭敬地回说:“已经熬好了。” 崔夫人早知道长卿昨晚在宫中值宿,于是放下筷子,拿起盘中的帕子抿一抿嘴,装扮得一丝不苟的脸上泛起一个智珠在握的微笑,好像是多年前的憾恨要得到弥补。 她对越姑说:“拿上东西,走吧。” 越姑不敢再看,亲自去小厨房拿来一个食盒,交到侍女手上。 越姑给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