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并盛中央病院前停息,日光晃眼,橘淮南踏着满地斑驳的光影进入急诊大楼,纷乱与喧嚷忽然漫入耳际,温度很冷,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橘淮南眨了一下眼睛,身后的玻璃门打开,旋风裹挟着热浪的气流扑在背上,那寒潮与酒精的气味消失了。 肩膀措不及防被人从斜侧方拍了一下,橘淮南回眸,发现自己置身于住院部的走廊上,雪兔身穿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上多处部位绑着绷带,她的眼睛沁满泪花看上去更加绯红:“我不应该把你叫回来。” 墙上的电子时钟闪了一下,六月十三日,上午九点零七分。仿佛听力都被剥夺的静默中,橘淮南双唇开合,寒意似乎又回来了,她忍不住激灵,视野变换,二年坂邮箱的脸映入视野。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尖碰到她的。“弹介第四次被退回来了,今天的志愿者互动似乎刺激到他,所以……”他说,“但是煤气爆炸是意外。” “他们现在在icu,林檎的情况不容乐观,爆炸的时候她正好在厨房附近,只有若莱症状最轻,当时她被雪兔护在怀里,没有波及,食入的剂量也不大。” 他描述状况的时候眉头紧锁。缺氧,心率减缓,惊厥,休克,全身发绀。“最轻”的症状也“最严重”。“三克致死量。” 橘淮南抬头,九点十六分。时空如层峦,跃行数千光年,少女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你不该现在就出来活动。” 鼻尖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明状的寒冰,身与心冻结,然后如烹油滚入烈火,沿着红到发黑的蜿蜒轨迹开出着锦繁盛的花。 橘淮南恍惚了一瞬。 “不是刚刚转出重症病房吗?” 她低下头,单薄的蓝白条纹服装松松垮垮穿在身上。 嘀嘀嗒嗒的声音又出现了,时针旋转着像是倒退,也是向前。 症状最轻的若莱在一周后被允许出院,男生那边枫君次之。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季节转入隆冬,后遗症的影响在漫天风雪里更加严重。 橘淮南坐在单人房的病床上,正在不耐烦地听着护士劝告,忽然门扉被人从外面打开,看清来人的护士小姐陡然噤声,只有院长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 “来得正好。”坐在病床上的女孩看过去,听见院长迫不及待就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说给云雀恭弥听,最后,他一脸为难:“那止痛药还在临床阶段,副作用——” 云雀恭弥随手止住院长的话头,他看着橘淮南的眼睛,她的态度依然坚定。 “你确定?” “嗯。我绝对不要错过今年的升学考试。” 于是云雀恭弥转头看向院长:“给她用。” 他知道橘淮南绝对不会改变自己认定的事情,她可以因为当年的计划里没有越级升学的选项而拒绝顶尖学府投来的橄榄枝,当然也会在下定决心以后风雨无阻地进行一年一度的试验,即使现在拒绝她的要求,难道她就会放弃吗,她不会,反而只会从其他糟糕的途径将自己想要的药物弄到手。 “我就知道让你跟院长说,肯定可以。”橘淮南笑眯眯地看着云雀恭弥。春日那起案件打乱了她的规划,好不容易找到投资者,终于能开始羊群迁徙了,可是那个制造案件的混蛋做了什么? 院长和护士一脸颓败。 云雀恭弥拉出椅子坐下,右手上彭格列指环闪过锋芒。注意到闪光,橘淮南垂眸看去,虚数时间轴连接过去与未来,于是靛蓝火炎翻转鲜亮夺目、明黄的光辉。 经年之后,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涩谷街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