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被迫弃船逃走的有之,欺压沿岸百姓的也有之。 甚至还遇到过,押送漕粮的官员、漕卒监守自盗,故意凿沉漕船,将整船漕粮贪墨。 如果是乘坐官船,肯定是看不到这些的。 云逍在前世,就知道大明的漕运腐败,弊端重重。 却远没有这次亲身经历,来的这么真切。 并且云逍还知道,沿途所经历的这些,还仅仅只是漕运的表象。 看不到的是,已经腐烂的血肉和骨头。 王承恩和范景文这一路都是神色凝重,忧心忡忡。 漕运,对大明国家财政,发挥着命脉的作用。 元朝时期的漕粮运输,以海运为主。 运河不过是海运的辅助性交通,无关紧要。 大明对大运河的依赖程度前所未有,远远超过以前的历代王朝。 大运河是京城和江南之间,唯一的交通运输线。 除了粮食,新鲜蔬菜和水果、家禽、纺织品、木料、文具、瓷器、漆…… 几乎所有物品,都要通过大运河进行输送。 漕运烂了,大明等于是被切断了大动脉。 王承恩和范景文怎能不忧心? 船过东昌府。 范景文准备写奏疏,上书朝廷,整顿漕运。 “整顿?” “整个漕运,都已经烂透了,还怎么整顿?” “漕运经历多次整顿,最终是个什么结果?” 云逍冷笑着直摇头。 范景文一阵颓然,“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王承恩心中一动,“云真人一定有良策,解决漕运弊端。” 万岁爷早就算定了,云真人此次南下会‘管闲事’。 漕运关乎国家安危,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可大明的漕运,连张居正、高拱主政的时候,都无法改变。 如今的大明,除了云真人,还能有谁有办法? “漕运已经从里到外都烂了,刮骨疗伤都意义不大。”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块烂肉割掉,弃之不用!” 云逍斩钉截铁地说道。 范景文大吃一惊,“漕运,关系百万漕丁的衣食,以及沿运河两岸城镇百姓的活路,岂能一切了之?” 他说的倒是大实话。 在运河上的船只超过万艘。 靠漕运吃饭的漕丁超过一百万。 漕运刺激了运河两岸数省无数城镇的兴起。 沿岸更是有不计其数的百姓,靠运河吃饭。 一旦裁撤漕运,这些人哪里还有活路? 这些城镇也很快衰落下去,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云逍一声冷笑:“最重要的,还是漕运的利益,滋养了一大批贪官吧!” 运河漕运,涉及了太多既得利益。 此时已经形成了一条庞大而又完整的贪腐链条。 除了官吏,各省还有船帮勾结。 正粮之外“耗米”,“耗费”横收暴敛。 苦的,却是承担漕粮、漕运的老百姓! 范景文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