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尖锐的东西不是都收走了么?为什么还会……”半晌,袁青砚抬起头问了句。 “是早就收走了。夫人不知又从哪里寻了支钢笔,梁医生说幸亏笔尖不锋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吴妈老老实实回答。 两人的轻声细语多少还是搅扰到了卧床之人,眼睫轻颤,眉梢微蹙,她终于缓缓对焦了视线。 “妈,我是阿砚。我回来了,妈?”袁青砚俯身凑近,手里接过吴妈刚冲好的热牛奶,“刚好我在路上买了您平日里最喜欢的柠檬蛋糕,要不现在就着牛奶吃点儿?” 一睁眼便看见儿子,袁夫人的双眼流露出些许神采,不再像刚才那样空茫涣散。 神智恢复大半的她此刻方觉左手腕疼痛,低头一看,禁不住讷讷道:“我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伤到了……早跟您说削水果这些事交给吴妈,您偏要自己来。这下好了,自己伤到了不算,这只手至少一个星期都不能沾水了。”论在自己母亲面前现场编谎话,袁青砚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像这种事他已经做了很久。 “一个星期……不能洗手?那可太脏了……嫌弃死了……”袁夫人微微睁大眸子,她的语速偏慢,像是思维有些不连贯,说每句话前都要思考好一会儿。 “您是我妈,那个孩子会嫌弃自己的亲妈?”袁青砚将母亲扶起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然后吩咐吴妈将甜点拿来,用勺子挖了一点,亲手喂给她吃。 袁夫人吃了几口蛋糕,忽然握了袁青砚的手:“阿砚,你多大了?” 袁青砚微怔,只见她又喃喃低语:“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又犯病了,居然连自己儿子多大都忘了……” “妈,说什么呢。谁说您病了,您只是身子虚了点,其它不是都好好的吗?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反握住母亲的手掌,袁青砚竭力隐忍,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和平常一样。 “那我怎么连你的年龄都不记得了?阿砚,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等十一月过完生日,我就三十岁了。” “三十岁?原来我的阿砚都这么大了……我三十岁的时候啊,你都上小学了……”忆起当年岁月,袁夫人的唇边情不自禁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阿砚,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有喜欢的人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见儿子在发愣,她又笑道:“妈妈并不是想逼你。实在是我这身子骨太弱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养起来。妈妈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亲手抱上我的小孙子……” “我…有喜欢的人。”握紧母亲微凉的掌心,袁青砚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句道。 “真的吗?能被我们家阿砚看上的女孩,一定很优秀……”袁夫人似乎很高兴,“阿砚,这么多年难得听你说真心喜欢一个人,你可一定要全心全意待她。” “她是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我会把最好的都给她。” “哪天有空你把她接到家里来,我想看看她……”袁夫人说着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没受伤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还是算了吧……我都老成这样了,又生了病,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谁说你老?你一点也不老,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大美人……我不会嫌弃你的,她也不会。”倾身上前,手臂环抱着拥住母亲,袁青砚闭上眼,心中酸涩难抑。 “你这孩子嘴巴真甜,专会哄人开心,也不知随了谁……”然而,袁夫人接下来的话语令他的面色霎时难看起来。 “可是啊,烽炀会嫌弃的……他本来就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