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的队伍长得看不到头,逐雨和鸣珂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背靠着云初的双腿,用云初高大的身体挡着太阳。 他们现在的穿着早已换了凡人的粗布麻衣,头发简单地用布巾扎起,灰头土脸,混在流民中看起来毫不起眼,只有腰间挂着的一件件精巧的武器,彰显着他们不好惹的气质。 “师兄,还有多久啊!”鸣珂从水囊中倒了点水拍在自己脸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在这烈日下,他被晒得都快魂不附体了。 云初伸长脖子望了望:“目测……我们前面还有一百来号人。” “啊!这队伍到底有没有动啊!我们都在这儿坐了快半个时辰了,要不……哎呦!” 云初抬脚踹了鸣珂的屁股,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鸣珂面上服软了,但心里还是不痛快,他满地捧了水囊里的水装作想喝的样子,却任由清水从自己的指缝间流走。 清水浸润土地转瞬间就蒸发殆尽了,“哎呀,全洒到地上了,真是浪费了。”他假模假式地惋惜了一句。 这水不还是他们用法术变出来的,嘴上说着不能在凡人面前轻易使用法术,最后还不是得靠法术才能生存下去,用用法术悄悄越过这城墙有什么关系。 他们身后队伍里的那些人,早就对那鼓鼓囊囊的水囊垂涎欲滴,又见这少年对这十分珍贵的水源肆意浪费,不由得心生了歹念,眼神变得更加火热,仿佛与这骄阳融为一体。 “不想喝别喝!”云初俯身抢过水囊,拿上来时还顺势在鸣珂头上一砸,他时刻留意着身边那些不善的目光,鸣珂这一捣乱,气氛更是剑拔弩张,水囊放在他身上只会惹祸。 虽说他们并不缺这些水,但是这水若是落入流民的手中,不免又会造成一场暴动,怀璧其罪,他们这一路上发了几次善心,就见证了几次抢夺食物水源的厮杀,在这种情况下,救不了所有人,就一个都不能救。 灾难,平等地折磨着每一个人。 “师兄,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我真的很饿。”逐雨抓过云初的手一字一字地写道,眨巴着大眼睛望向他。 云初无奈地点点头:“鸣珂!带逐雨去那边角落里方便。”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应该没有人变态到喜欢偷看别人方便,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人撞见他们拿出身上的干粮了。 鸣珂蔫了吧唧的,垂下的脑袋点了点,起身扶着逐雨,二人一同走到城墙下人烟稀少的草丛里,半蹲下去做出方便的姿势。 逐雨顺势从袖囊里摸出一个白白净净的馒头,这是他们路过上一个城镇时花重金买下的,现在这世道人命比草贱,食物却能卖出黄金的价钱,算算他们剩下的干粮,这应该是最后一餐了,她答应了师兄吃完了存粮就辟谷的。 “吃完这个馒头,我就辟谷!”逐雨在心中暗暗发誓,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馒头塞进去。 可这时却有一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小男孩直直冲向逐雨,将她手中的馒头撞到了地上。 逐雨正欲伸手去捡,此时的她也顾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了,毕竟这可是她的最后一顿,若是没吃上,她后半辈子该怎么过啊! 鸣珂抓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撞人的男孩站在馒头边,见逐雨动作被阻,迅速捡起馒头拔腿就跑。 “等等!你先别跑!”鸣珂三两步追上他,拎着他的后领将他控制住。 “大哥!饶了我吧,我只是太饿了!” 他知道这两人不会抢回他手中的馒头,毕竟刚才的情形,若不是这少年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