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认真道:“回禀陛下,我等忧虑之事,乃是处理这些官员之后,如何维系他们所空缺之位置。”
谢兰芝这话一出,众人神色立刻警觉起来。
谢兰芝摸着胡须,转头看向王神奉,笑道:“王相应当也是如此作想?”
王神奉神色微凛。
今日这些判状上的子弟是救不回来了,只能看能不能给一个活着的机会,让他们活着,以安抚族人。
相比救下他们,更要紧的就是他们空缺处来的位置。
李殊见谢兰芝将话题引到正道,低声道:“太傅说得极是,柳司使今日这份处置,的确有些激进,这些人若是一下子都处理了,各位有合适的人选吗?”
“陛下,”郑平生闻言,恭敬道,“此事涉案甚众,今日早上一日怕是商讨不完,不如……”
“然后交给你们,一办办几个月?”李殊冷眼看去,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弯弯心思,今日朕既然批了在大殿上商讨,那就在这里,商量不出来谁都别走!”
郑平生被喝,面色有些难看,但李殊极为强硬,翻开誊抄的判状,压在桌上:“现下暂无太子,东宫文职可以空缺,但东宫六率军却必须有人看管。今日说清楚,这六率军本就是从北四军中分出来,是重新回北四军,还是另选六率?”
重回北四不可能。
东宫六率虽说最初是从皇帝北四军中分出来,但这也已经是固定了百年的传统了,要改牵扯甚众,世家也不会允许。
“王爱卿,”李殊抬眼看向王神奉,“你觉得呢?”
“自然是要遵循礼制为先。”王神奉脸色有些难看。
李殊点头,随后道:“那可有合适的人选?”
在场人没有人说话,李殊抬眼看向谢恒:“谢爱卿,你看人向来精准,推荐一下吧。”
“是。”谢恒恭敬开口,报出了六个名字。
一听谢恒说出的名字,人群中立刻有人开口:“不妥!”
青崖笑着转头看过去,只问:“有何不妥?”
从谢恒报出名字开始,大家便拉锯起来,你说一个人,我说一个人,你说他不妥,我说你不行。
朝堂吵吵嚷嚷,洛婉清就站在一旁安静听着。
吵了差不多一个早上,洛婉清整个人都是懵,感觉耳边嗡嗡作响,青崖却还战斗力十足,和一干人周旋得有来有回。
直到最后,人群中传来一个青年带笑的声音:“诸位大人都别吵了,要不听听下官的人选。”
这人开口,大家一起看了过去,洛婉清便见一张笑脸。
他这人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与朝堂显得格格不入,站在人群中,洛婉清便发现,他其实和谢恒也没那么相似。
“崔衡?”
李殊听他开口,抬眸看去。
“陛下,”崔衡抬手行了个礼,笑道,“方才下官听了半天,各位大人推荐的人都各有各的好,但他们大多都没有在东宫任职的经验,贸然进入六率军中,怕是难以服众。我想,合适之人,最好由东宫六率军或者十六卫、北四军等军队中任职已久,有一定资历,又有些许才能之人,身份低些没关系,毕竟是武将,重要的是能力。下官平日喜好结交朋友,倒想到了几个人。”
“说来听听。”
李殊抬眼,崔衡思索着报出几个名字。
这六个人,四个来自于世家,虽然都是世族中的远亲,但毕竟是世族,另外两个来自寒门。
这些人都是军中常客,因为过去身份不显,在军中一直担任最累的活计,有一位寒门甚至已经在同一个位置止步不前近十年。
累的活儿也就意味着干得多,对军队更为了解,而且每个人都多少立了点小功,能力不算太差,上任问题也不大。
这份名单算不上最好,但是至少讨好了在场所有人,相比敌手的名单,这份名单好接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