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很依赖我拿主意。所以我才回老家考公,想就近照顾他们……我进来前我妈才动了个大手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父母,付馨有说不完的话,一时间忘了自己在面试。她说了对父母日渐衰老的担忧,说了对他们时常争吵的不安,说了自己离开两年不知现实世界音讯的恐惧。 她害怕自己回去会收到父母的死讯,更害怕自己永远回不去。 “如果我死了,他们要怎么办呢?”她喃喃自问。 齐乐人没打断她,任由她说到自己眼眶微红。 “对不起,突然说了好多无关的事。”付馨恍然发觉这场面试已经偏题,巨大的不安感袭来,她慌忙道歉,生怕自己得不到这份工作。 “这些话你憋了很久了吧?”齐乐人问道。 寥寥几分钟里,齐乐人仿佛看见了她在这两年来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里,反复想着父母、想着回家,想到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第二天醒来却还要若无其事地收拾好情绪,继续工作和生活。 这些软弱的情绪,成年人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这个世界在无声地告诉她:说些高兴的事吧,无关紧要的最好,别让同事和朋友烦心,也别让你的上司觉得你太感性。这没什么好处,不是吗? 可人终究不是一台理性的机器,可以不知疲倦地运转。人类柔软的皮肤下,只会包裹着同样柔软的心。 付馨鼻子一酸,突然间无法控制那压抑了太久的思念与牵挂,那突然开闸的情绪宛如泄洪一般,再也无法阻挡。 她在面试中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歉。 “对不起,哭成这样好丢脸,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很想他们,但我会好好工作的,我一直很努力的。” 齐乐人没说话,他动了动手指,桌上的纸巾在看不见的力量的推动下,慢慢挪到了付馨的面前。 齐乐人假装在看通讯仪器上的消息:“刚才只是面试前的闲聊。我突然想起还有个工作电话要打……这破通讯仪只能发消息还不能打电话,迟早得被淘汰。我去跟妙丽借个电话。麻烦你等我十分钟,回来我们再正式开始面试。” 说着,齐乐人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面试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