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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2 / 3)


这封信,正是花纭离开之前,留给沈鹤亭的。

上面是她誊抄的简倦跟明宇的部分对话——这些便够了,他们都是能将当年那篇檄文烂熟于心的人,仅仅这只言片语,便足够告诉沈鹤亭——简倦就是讨萧氏檄的执笔人。

余光扫到那上面的零星字迹,简倦原本躲闪的瞳仁,忽然就变得释然、放松了起来。他藏了太久的秘密,太久了愧疚,遮羞布揭开的一瞬间,简倦感觉终于卸去了那沉重的担。

沈鹤亭没有注意到简倦滚进黑暗中的那颗眼泪。

“您简先生一篇檄文,葬送了多少萧家人?”沈鹤亭攥紧了拳头,声音嘶哑低沉,“四百萧氏族人,五万萧家军,北边的长城倒了,你那檄文的一笔一划,都是我萧家人的命,北疆人的血!”

声声,震山野。

他很少如此疾言厉色。

沈掌印见惯了生死离别,万事在他眼里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剧本,他已经很少有出离的愤怒,出离的崩溃了。

但在拆开花纭亲笔信的时候,沈鹤亭当场就僵在那,他不知所措,竟像个孩子那样,蜷缩在地,哭得泣不成声。

沈鹤亭很信任简倦,他觉得简随安是如今大瀚屈指可数的、有傲骨的文人。

简倦会在遇鹤亭跟自己说,“良禽择木而栖”——他都能看得出我本心是什么样的人——他能坏到哪里去?

可事实是,沈鹤亭找了好多年没找到的人,就是此前屡考不中、躲在兰山里喂鸭子的简倦。

怪不得……找不到,当年简倦写完讨萧氏檄,就猫进了山里与世隔绝。

沈鹤亭大口喘气,他压着眉盯着简倦,他想骂、想哭、想放声大喊,可落到实际里,他只有喑哑的沉默与悲苦地笑。

他明知道,讨萧氏檄只是弘治对萧家发难的理由,但沈鹤亭还是忍不住怨憎写檄文的人。

简倦实在扛不住沈鹤亭的目光,难捱地闭上了眼睛。

他依旧是佝偻着脊梁,这原本高傲不羁的文人,此刻终于可以向他惭愧了那么多年的少年赔罪。

这声骂,他等了多少个日夜,就恐惧了多少个日夜。他怕死了某一天,死去的萧家人向他来索命,万一幸存的定北王遗孤会提着明晃晃的刀来刎他的脖颈。

此时简倦竟庆幸,沈鹤亭只是哭,只是沉默,只是双手空空地站在他面前苦笑。

他简倦还有命为自己年少无知犯下的错埋单。

纵他凭巧舌走天下,此刻对沈鹤亭,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鹤亭也是,多少恶毒的咒骂涌上嘴边,终究喉头一滚,全都咽了回去。

他的脊梁终究支撑不住这幅被伤病跟紫英折磨得快要虚空的躯壳,他几近绝望地蹲在地上,双臂绕过膝盖,头埋进自己臂弯里,哑哑地流眼泪。

简倦始终保持鞠躬作揖的状态,风怎么吹,都不动弹。

沈鹤亭抬起泪眼,瞧着那星星闪烁的夜空,寻找最亮的那一颗。

可惜视野太模糊,他找不出。

“简随安,你信命吗?”

“因果有报,便是命。”

沈鹤亭咽了口唾沫来润他干涩的喉咙,向简倦问出他纠结了许久的问题:“那我爹落得那般下场,又是造了什么孽?简倦,我爹什么都没做错。他是英雄,他守这片土地,他身上……五十多处伤疤,处处皆为他李氏、为这江山,缘何要被那大火活活烧死?

“我的哥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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