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舍得他受那么大的苦。 沈鹤亭的眼睛亮晶晶的,犹如一只流浪多年的狼,终于翻越万水千山,站在山巅之上遥望曾经的故乡。 “不妨事的,师父。” — 鄞都,小雪。 朝晖酒楼下聚集了一群举子,今日放桂榜,除了看自己的名次,更好奇李顽与简倦的。 他们顺着最后一名往前看,直到看到解元的名字,喧闹的人群霎时沉默。 感觉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可见到她的名字,依然会觉得出乎意料。 皇宫大内,花纭比皇城外的举子先一步拿到桂榜名单。 李顽高中解元,而简倦也不负众望,中了亚元。 花纭明白这是他们应得的结果,也是沈鹤亭对抗的结果。 李顽还在狱中,她要赶在花从文动手之前把人接出来。 花纭便服都换好了,正要出宫,便听福禄海来报丞相带了一众臣工于太极殿外请命,要求太后即刻处置李顽。 一阵风吹开坤宁宫的房门,将不干不净的雪吹进殿中。花纭乍然回首,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太极殿的方向。 紫阳还举着盛披风的托盘,随着小太后的目光往后看,问道:“娘娘还要去刑部狱吗?” “为哀家更衣,”花纭微微摇头,“紫阳,哀家错了。李解元是要封侯拜相的人,她必须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地留在鄞都。” “娘娘说的,婢子不懂。可是掌印嘱托过,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您尽量不要参与到前朝的……争斗之中。”紫阳掣住花纭的肘部,“朝堂之上字字句句都如刀剑见血,切莫引火烧身。” “掌印离开了十二日,哀家在坤宁宫也躲了十二日,”花纭桃花一般的眼睛悦动光影,“躲有什么用?靖州的火就烧不到鄞都,李顽就能清清白白地从大狱中出来,他花从文就能放过哀家了吗?” 紫阳怔怔地望着花纭,这是太后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与这位丞相父亲的关系。 相府嫡女与丞相父女情深,可花纭提及花从文的时候,眼里的鄙夷根本掩藏不住。担心突如其来,怀疑在紫阳心底生根发芽。 ——太后当真是太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