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沈鹤亭浑浑噩噩地活着,将自己变成浑身是刺的刺猬,无限沉沦于权术与明暗争夺的泥潭,无辜的不无辜的都被他割下后颈的皮肤做成人|皮卷以祭奠萧氏亡魂,来鄞都的五年几乎要将朝廷搅得个天翻地覆。 他的路似乎跑偏了。 比起萧氏平反,他更希望李氏江山倾覆,明堂高殿皆为萧氏一族缟素,把四大世家操控的朝廷都拖下地狱为萧旻陪葬。 沈鹤亭轻笑。 卫缄无法理解地望着主子,自己已经提着行李跟沈鹤亭在门口站了小半刻了,看他又哭又笑的也不敢问为何。可北疆实在太冷,卫缄最后终于忍不住问沈鹤亭:“外面天寒地冻,主子不如进屋歇息。” 沈鹤亭抽抽冻红的鼻子,才反应过来将军府的小厮还等在他身边,掸掸肩膀被吹落的雪,径直走进房中。 卫缄给主子收拾好房间,转过来伺候沈鹤亭更衣。宋衷抬了两桶热水进门,给沈鹤亭续好沐浴桶,来回跑得坐在门边直擦汗。 “你俩记得找厨房要一碗姜汤,出了一身汗小心着凉。”他拉过屏风,朝外面说。 “好,”卫缄道。宋衷本还想偷吃两口沈鹤亭房中的饴糖,也被卫缄扯着后领拖走。 他们走后,沈鹤亭才放松地扭扭脖子。他身上只挂了一层薄薄的单衣,隐约能看见健硕结实的肌肉,侧眸隐约能看见镜中自己,撩开袍子看看后腰的刀疤,食指抚过粗粝的疤痕微微发痒。 这还是今年三月落下的伤,虽然伤口愈合,留下的疤见了寒风还会疼。从鄞都往靖州这一路,这块伤可没少折磨沈鹤亭。 他试试水温刚好合适,褪了衣服沉进去。 沈鹤亭被水温得发红的指尖绕到脑后将长发拨到胸前,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发际开始,顺着后颈坠落进桶内。温暖洗去了一路的奔波劳碌,加上这间屋子就会有安全感,他放松地闭上眼睛,静听窗外的风声夜色。 深夜,沈鹤亭仅用一根绸带随意将长发拢起,单薄里衣外盖了狐裘,坐在书案旁就着烛光擦拭佩刀,刀侧将他认真的模样都映了进去。 “咚咚咚?” 敲门者试探性地敲了三下,沈鹤亭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警觉地盯着门上的黑色人影。 “沈掌印,您歇息了吗?” 是师父的声音,沈鹤亭松了口气撂下刀去开门,一阵寒风冲进来,撞得沈鹤亭一激灵。 沈鹤亭裹紧了披风,柔声问:“梁将军有何事?” 梁青山愣了一下,他哪想到沈掌印私下里说话那么温和。本来还挺紧张,现在舒缓了不少。他晃晃右手上的布包袱,笑容里面充满了请求意味:“沈掌印,末将有事相求,是私事。” 沈鹤亭瞧着他手上圆滚滚的包裹,暂时还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将军请说。” 梁青山打算先旁敲侧击地问一下:“不知道沈掌印认不认得花丞相家的七姑娘?闺名叫‘纭’,现在大概得……到末将胸口那么高了吧。” 我认得,她长得很快,已经快到我肩膀了。 沈鹤亭敛眸,因是面对月光梁青山能看见他眼眶闪烁晶莹。 “咱家不识。” 梁青山失望地低下头,老将军懊恼地揉揉后脑,想叹气又不敢在沈鹤亭面前失礼。 沈鹤亭道:“梁将军是有何重要的物件要咱家带给花七小姐?” 梁青山惊讶地抬头,看见曙光似的把包裹抱到胸前,道:“上月末将得到了一块上好的貂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