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了几日前那个女扮男装坐在贡院中紧张落笔的李监生。 现在的她背水一战,却比往日更为洒脱,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花纭手执李顽的文章,只觉得重于泰山——那是一名难得良臣的文章,她日后是封侯拜相还是流放千里,全赖明日她的文章是否能平安送进主考手中。 沈鹤亭向她伸出手,取过李顽的文章,他垂眸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底:“娘娘莫要担心,奴才会打点好一切,让李监生凭本事名题桂榜。” 翌日,结束作文的钟声响起,李顽在答卷上落下署名,等待陈勇志收走卷子。 不过陈勇志并不着急似的,还在喝茶吃茶点。盛誉见他的模样,肃声道:“陈大人不收卷吗?” “不着急哇,”陈勇志吃干抹净了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懒洋洋地开牢门去敛李顽的答卷。他低头扫了一眼,只瞧得出这女子罗列了许多史家经传中的典故,具体有何意义,陈勇志看不懂。 身后跟个盛誉,这块冷脸木头像得了谁的命令似的一直跟陈勇志走出刑部狱,他想把李顽的文章扔狱中都没机会。 马车在刑部狱外等他们,由锦衣卫亲自护送陈勇志。 盛誉想起昨夜姚铎说要给他个喘气儿的机会,所以他送陈勇志上马车后,没有即刻上马,而是走到马车后点燃烟枪。 等着带陈勇志去贡院的是锦衣卫薛桐,也是姚铎的亲信。他见盛誉在不远处抽烟叶子,便栓好了马车过去跟盛誉一起蹲墙角。 盛誉手里托着烟杆,透过氤氲的烟雾望向马车。薛桐面对马车尾蹲下,两指夹着一片烟叶子塞进口中嚼烂。 薛桐的声音小的仿佛不经意:“佥事,要等多久?” “我抽完这点儿咱就走,”盛誉故意抬高音量说给马车里的陈勇志听,“在刑部大牢待太久,憋得我浑身不好受,喘口气儿就得了,可别误了陈大人送考卷的时辰!” 薛桐吐了烟叶子抹了把冷汗,道:“得嘞!” 盛誉揽过他脖子两个人一起背对马车,从陈勇志的角度上看他们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了,他到现在都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盛誉小声对薛桐说:“别回头,他都看得出来,把镜子给我。” 薛桐从怀里掏出一方小镜子,盛誉把它握在手心里,从下方翻转照向马车的位置。 两人都盯着镜子的映像,嘴上却为了迷惑陈勇志互相扯路唇不对马嘴的闲篇儿。好在他们与马车隔得远,陈勇志听不出什么不对劲来,还在焦头烂额想赶在他们启程之前赶紧把文章销毁。 陈勇志擦燃火折子,把李顽的文章烧着了。 他瞧着蹦跳的火星子,心里地大石头终于落下。 而此时马车外的薛桐身躯一震:“佥事,有烟气……” 盛誉吹灭了烟枪,拨开面前的还没散去的烟雾,深吸好几口大气才闻见一丝纸张燃烧的味道。 盛誉俊眼一凝,与薛桐同时拔刀杀向车厢。绣春刀割裂车帘,盛誉跳进车中,一刀架在陈勇志脖子上。 薛桐用披风扑灭了卷轴上的火,但还是晚了一步,有一半烧成了灰烬。 盛誉瞥一眼文章,对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陈勇志说:“此人居心叵测,擅自销毁举子文章,即刻带回诏狱候审。” 薛桐:“那要不要现在通报指挥使?” 盛誉撕下一截布条将陈勇志封口,提着他的后领让薛桐将他的手脚绑起来控制住,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