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吧…”
欧阳戎置若罔闻,不受激将法。
大厅内的其他客人们也渐渐听出些不对味来,他们袖手看戏,有些甚至跟着起哄。
主桌处,洪州刺史家的朱大公子、还有那个名叫王恒之的琅琊王氏嫡系子弟目光暂时从谢家贵女那儿移开,二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欧阳戎。
那个叫离熠的离氏宗王幼子,约莫十七八岁,脸庞稚嫩,却束一顶高冠,他目不斜视,没正眼去瞧欧阳戎与王冷然,注意力全在谢令姜身上。
离熠端起酒杯,示意谢令姜,他姿势正经守礼,语气亲近道:
“十七娘,别理那些俗人,金陵一别,三年未见,咱们喝一杯。”
正蹙眉注意某处的谢令姜头不回说:
“说了多少遍,别喊十七娘,离熠,许久不见,你们怎么变得没大没小的。”
王恒之转头插话:
“说得对,婠婠姐,你这些年不在金陵是不知道,离熠这小子越来越翘辫子了,现在还企图和婠婠姐你平辈。”
离熠有些涨红脸:“王猴子,你…”
谢令姜转头,朝王恒之板脸说:“什么婠婠姐?别乱喊。以前怎么喊,现在就怎么喊。”
离熠幸灾乐祸。
王恒之讪笑:“好吧,谢姐姐。”
离熠眼底藏着倾慕,小心翼翼道:
“谢姐姐,我父王最近购置了一处猎场,离浔阳城不远,过几日,就像小时候那样,谢姐姐带咱们去猎鹿赶兔如何。”
谢令姜没有回答。
小声说话商量的离熠与王恒之转头看去,发现谢令姜正在微微侧目,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场上的风声动静,都忘了说话。
离熠、王恒之循着谢令姜的目光,皱眉看向某个狐白裘青年。
谢姐姐与他私下很熟?
还没等他们迟疑多问,便听到作为全场焦点的东道主谢雪娥起身,当众开口:
“欧阳公子,阿兄有过吩咐,若是你们这些书院同门送了贵礼,妾身与十七娘可不能收,所以…”
她偏过头,不由分说:“来人,去把欧阳公子送的礼物取来。”
本来垂目漠视王冷然等一众起哄之人的欧阳戎,缓缓转头,盯着主桌处那个背刺的步摇贵妇人。
谢雪娥面露微笑,与欧阳戎对视。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他腰间的熟悉裙刀。
王冷然有些意外的看向谢雪娥,他抚须一笑。
远处后排的燕六郎蓦然握拳,涨红脸庞,替明府不平。
作为晚宴的东道主,谢姑娘的这位姑姑,不息事宁人也就算了,怎么如此无礼,不经明府意愿,当众拆礼?
“不要。”
就在众人好奇看戏之际,场上忽然响起一道有些慌张的女子嗓音。
循声看去,谢令姜站起了身。
众人微愣。
谢令姜朝欧阳戎的方向,咬唇歉意:“那份备礼,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不明所以。
知道小师妹是在跟自己说话,但欧阳戎不答,也垂目,没去看她。
谢雪娥皱了皱眉,又松开,转头说:“十七娘坐下。”
“不。”谢令姜摇头,语气固执:“岂有当众拆客人礼物的道理。”
谢雪娥语气淡淡:“你阿父说了,不可收重礼。”
“阿父没说。”
“没和你说,和妾身说了。”
“姑姑你骗…”
“十七娘!”
谢雪娥忽转头,秀眉紧皱,看着谢令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