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要去冲锋送死了,压根没听进去?咦,那他岂不是白白被踹一脚? 刁县丞老脸黑了下。 众目睽睽下,年轻县令孤身要奔赴死途,广场上的百姓人群自发的朝前方涌去,不舍挽留。 且人群中有数位族老乡贤带头上前,尝试拦住欧阳戎。 有族老乡贤看了看面露死志的年轻县令,小心问询: “明府大人何须此言,您之功绩,大伙有目共睹,说起来,大伙也有不解,那柳家不是已经收到分家惩罚,到底是又做了何事,又有何罪,令明府大人如此自责,甚至自言背负三罪?” 顿了顿,原先那个发须花白的族老,也皱眉关心道: “明府大人,听刚刚折翼渠回来的人说,柳家兄弟当众指责您,说是您触怒了水底的龙王,这才有了最近几次的上游涨水,他们还说您……” 年轻县令突然停步,转过头,一脸认真道: “诸位父老乡亲,这世间不仅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龙王神仙,若是有,那也是恶意人为。 “你们难道还没看出来,一直以来都是柳家企图想做这龙城的龙王,想要永远压在父老乡亲们头上,作威作福。” 族老乡贤为首的龙城百姓们大多脸色犹豫迟疑,面面相觑。 “推倒现实中的大山不难,难的是推倒心中的大山。” 欧阳戎抿嘴,沉默片刻,偏头朝燕六郎吩咐道: “去把玉卮女仙带上来。” 燕六郎一愣,反应过来什么,看了眼明府的平静表情。 蓝衣捕头立马带人离去,旋即复返,押运来了一位憔悴虚弱的胖乎乎女祭司。 玉卮女仙可能是被谢令姜封住了经脉穴位,也可能是上回被反噬吐血的伤势未痊愈。 她脸庞苍白无血色,步履阑珊,满身镣铐哗啦作响。 可谁曾想,这位气息微弱的女祭司被押上来后,她一看见短发散乱、仅穿白色里服的欧阳戎,突然瞪大眼睛,瞳孔猛缩: “妖魔!死而复生的妖魔!你不是原来的祭品,你是被放出的妖魔!啊啊啊啊救我,救救我,妖魔要吃人了……” 玉卮女仙就像是看见了世间最可怖之物,疯一般的转头要逃。 “哼又和装睡一样,装疯卖傻?”燕六郎皱眉。 他眼疾手快的上前,一记膝顶,玉卮女仙捂腹,宛若虾弓,被燕六郎拎到欧阳戎面前,老实跪下。 “别吃我,别吃我……”玉卮女仙抱首磕头,不敢看欧阳戎,披头散发,嘴里喃喃。 欧阳戎微微皱眉,不过此刻也没太在意这些疯言疯语。 犹豫了下,他闭目道: “六郎,趁着父老乡亲们都在,伱将柳家指示的剪彩礼一案、还有查明的往日狄公闸被毁的缘由,全都道明,让还被蒙在鼓里的大伙们听听,到底谁才是‘龙王’。” “明府,这是何意……”族老乡贤们愕然,好奇欲语。 欧阳戎点头示意他们静听。 燕六郎凛然,上前一步,掏出这些日子调查案件的卷宗,还有焚天鲛油、玉卮女仙等人证物证为辅…… 终于,阳光之下,一直以来隐藏的真相被一一道出,开始摆在众人面前: “诸位,每四年一次的狄公闸塌方,其实都是龙城柳家暗中所为!” 第一句话,就让全场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