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虽然贵为陈郡谢氏子弟,但是阿父一向不喜喧嚣,拒绝新朝邀官后,曾有一段时间长期隐居山野。 谢令姜清楚记得,小时候读书长大的那处山野院子里,也有一座葡萄架,架下还有一个前人留下来的秋千。 这是童年埋头苦读之际,她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对了,还有葡萄架上的可爱葡萄,谢令姜十分爱吃,每年都踮脚张望、眼巴巴盼着葡萄成熟的季节,等过了春夏秋冬,少女的个头也越蹿越高。 只是后来,比阿父严厉些的阿母,觉得成天荡秋千不务正业,影响读书,不是芝兰玉树的谢氏淑女所为。 于是令人摘去了秋千,砍掉了木架上的葡萄藤,让她好生读书,勿要走神。 哭当然是哭过,可后来谢令姜也确实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晋升儒家女君子,眼下二十未到,更是更进一步,晋升七品。 只是记忆里那被砍去的葡萄藤与秋千,却成了谢令姜童年为数不多的遗憾。 可是长大后,明明阿母已经逝世,阿父也管的不严,十分理解尊重她这个独女。 但是长大自由后的她,却再也没有去荡过秋千了。 至于葡萄,确实仍旧是最喜欢吃的水果,可这一年到头,忙着读书修炼,却也吃的少了。至多是别人问她爱吃什么,随口提上一句。 这些事,谢令姜曾与大师兄聊天时偶尔提过。 当时大师兄并没有什么表示,很快略过了话题,谢令姜只道他是不感兴趣。 且那段时间的白天,他们也正好在忙着与柳家斗智斗勇,她更是没有在意。 只是前些日子,谢令姜从阁皂山那边返回,便突然发现他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多上了一顶空荡荡的秋千,在风中摇曳,让谢令姜当时的心神也跟着一起荡了荡。 但当时谢令姜还是拉不脸拒绝了他的笑脸邀请。 主要还是放不下谢氏贵女的矜持。 开什么玩笑,都长这么大了还荡秋千,她可是儒门女君子哩,端庄慎独。 并且,秋千此物,荡起时幅度毕竟挺大,而某位正人君子的大师兄又曾有过眼睛不太老实的前科,小本子上还记着呢,谢令姜当然不太好意思坐上去晃荡…… 葡萄架下的秋千上,一袭红衣渐渐停了下来,从怀中取出折信。 低头端详。 脚尖轻点,秋千又继续荡起。 可下一秒,荡秋千的女子忽然收信,朝正前方空荡荡的院子开口,直呼大名: “辞官归隐?欧阳良翰,你好大的胆子,都不等我回来商量一下,欧阳良翰,你……你是不是欠打?” 刹那间,一袭红衣从秋千上飞出,冲进屋中。 她抓起裙刀,别在纤细素腰间,大步出门。 谢令姜看也不看桌上暗示她帮忙辞官递交的官印、官服等物品,还有暗示她浇浇花的兰花水瓢等物。 她紧攥裙刀玉柄,一言不发的走出梅鹿苑。 谢令姜率先去往官府,将欧阳戎走之前接触过的刁县丞、燕六郎等官吏一个一个盘问,汇总信息线索。 她要知道,辞官归隐的大师兄在哪! 是老老实实回来南陇老家吗,还是仅仅障眼法,避开她的找寻。 谢令姜朱唇紧抿成一线。 她的身影在县城内各处东北西跑,探问了一下午,可得到的答案都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