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不小心触碰了逆鳞,在无数道视线下,蓝衣捕快涨红了脸,啊嘴欲辩解。 然而旋即,欧阳戎斩钉截铁的话语打断了他: “本官在梅鹿苑的家属不坐船走! “彭郎渡码头的数十艘官船也不会动!本官当初说过,可你似乎没听,不过本官再复述一遍也无妨。” 他目不斜视: “这批从江州借来的官船,是用来赈灾和治水的,不是用来给本官或任何人逃跑用的!” 燕六郎怔怔,隐约发觉年轻县令的话语似乎并不是只对他一人讲。 大堂内的一道道目光无声聚集过来,原本慌张乱窜、欲溜回家的官吏们也悄悄顿住脚步。 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环视全场,右手竖掌,斜劈空气: “包括本官,公器私用,主张弃城者,可斩!” 全场气氛一凝。 欧阳戎忽而表情一收,脸上不屑嗤笑,猛地挥袖: “而且为什么要跑?不需要跑! “有本官在,有县衙诸位在,有龙城县的全体官民们在,有折翼渠在,有这么多时日所做努力在。 “狄公闸不会塌,大水不会再淹龙城! “慌忙无知的逃跑,置此刻顶在狄公闸最前线的同僚于不顾,把后背交给洪水,把脑袋插进泥里,才是可笑,是滑天下之大稽!是百年之后要被记在龙城县志上供百代乡人所耻笑的懦夫!” 欧阳戎大手抓起公案桌上长久作为摆设的龙城县志,朝众人扬起,摆了摆,狠砸地上。 他一手拂开身前或愣神或低头的人群,大步当先,走出县衙大堂: “走,赴狄公闸!非乡耻懦夫者,随吾往!” 年轻县令带头冲入漆黑雨幕。 身后大堂内,寂静片刻,有人热血前冲,有人愣然跟上,也有人犹豫迟疑,原地彷徨片刻,拖动脚步跟上了外面大部队…… 整座龙城县衙,被迅速聚集起来,围绕着某道雷厉风行的年轻县令身影周围。 天际雷霆阵阵。 如野兽嘶吼,又似神灵震怒。 半个时辰后。 彭郎渡。 人影绰绰。 细雨中,数不清的火把将这处码头照的通明。 比往日白天还要热闹。 不久前,在某年轻县令的快速反应指挥下,县衙捕快们紧急控制住了码头。 此前从江州借来的数十艘官船,还有临时征用的民船,被聚集在一起,在擅长水事的柳阿山等原赈灾营青壮们的调度下,整装待发。 众人按部就班,纷纷上船,令好任务,趁着水浪稍平稳,水位还未太过离谱影响到正常航行的情况下,迅速驶离渡口,被年轻县令调往了龙城县各地,其中去往越女峡狄公闸的船只是其中最多的。 此刻,某艘准备开往狄公闸的大船登船口,被几只火把照的通明。 “明府,卑职帮你。” 燕六郎接过雨伞,积极前迈几步,扶住欧阳戎,搭手登船。 欧阳戎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登船。 紧接着,燕六郎也身手敏捷的上船,可旋即便被一只大手拦住。 柳阿山把燕六郎拉到船尾僻静处。 与船上忙碌的众人一样,欧阳戎也一身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