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竟之事,这不仅是师兄我未竟的事业,也是你的未竟之事,还是六郎、阿山乃至于所有致力于龙城治水之人的未竟之事。 “它应当,且本就比我更重要。 “哪怕我死了,走了,不在这个世上了,只要赈灾营还在,狄公闸还在,折翼渠还在,龙城百姓们还在依靠着它们丰衣足食,劳动创造,生生不息。 “那么你家大师兄我就依旧还在,永远都在这里,而不仅仅只是衙里那本大部头县志上随手带过的一笔,几滴墨水。” 在黑暗车内依旧红衣如火的谢令姜张了张嘴,愣愣看着面前笑容阳光灿烂的大师兄。 她良久无言。 忽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外头顶的夜空。 今夜月淡星隐,天幕漆黑一片。 可想而知,即使是到了明早清晨,她登上屋顶守夜,可能也见不到启明星了。 然而谢令姜却觉得不是这样。 它就在眼前。 不多时。 “师妹?” 马车“晃铛”一声停驻后传达给车上之人向前倾身的惯性,还有大师兄的呼唤声,唤醒了后半程都脸色出神的谢令姜。 “啊。”她恍然回神,嘴里应了一声。 欧阳戎瞧了瞧俏脸略呆的小师妹,不禁失笑: “到地方了,你在走什么神呢,快下车,先回去休息下。” 鹿鸣街上,柳阿山驾驶的马车停在了苏府无石狮子的低调大门前。 “哦。” 谢令姜张望了一眼外面,没有动身,转头问: “那师兄你呢?晚上是不是还要忙,我不走,陪你,我不能再疏忽了,在外面要保护师兄安全。” 欧阳戎无奈,想了想,他看了眼已然成熟不少的谢令姜,如实道: “我等会儿先要去给沈大人、王大人他们安顿住处,再去县衙把今日遗留下的一些事情收尾。 “对了,还有大孤山那边的事情也是,得派人过去…… “另外,还有明日的全县公审,得趁热打铁,给柳家彻彻底底钉上棺材板。” “那今晚大师兄岂不是又要有的忙了,是不是又要在县衙公堂上铺床被?”谢令姜难掩眼底的心疼不舍之色。 她想也没想道:“那就一起,正好,我去牢里看守住那个方术士,封住灵气修为还是不够保险。” 欧阳戎想了想,点头道: “那行,不过现在先回去整理一下,吃个饭再休息会儿,半个时辰后咱们集合,一起过去。” “好。” 谢令姜用力点头。 梅鹿苑与苏府本就毗邻,二人一起下了马车。 苏府门前,谢令姜没有第一时间挪动脚步。 门前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将红烛的光晕洒在不远处略微疲倦静立的年轻县令身上。 谢令姜转过头,眸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正目送她进门的大师兄。 后者似乎明白她的眼神。 他无奈耸肩,掀起两袖,在自家小师妹的机敏眸光下原地转了一圈: “我真没事,身上没什么大伤,不是想找理由打发你走,然后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里阿猫阿狗似的舔舐伤口。” 谢令姜看了看他疲倦脸庞上的苦笑,轻轻颔首,转身就要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