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照的通亮,夜色都难遮住。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阻止。 从欧阳戎与刁县丞所在的龙背山这处高台向左望去,在另一边河滩上的值班营地内,正燃起一处处篝火,不少县衙书吏衙役和工人们,正在晚膳歇息。 看样子,没人知道不远处的狄公闸上正在有条不紊发生的事情。 或者说,可能有人瞧见了甚至去问了,但只以为是谌先生等工匠们在夜值干活,没多少怀疑,继续守在外围的营地上,防着外部的动静,却万万想不到身后狄公闸内的蹊跷。 欧阳戎转头笑问: “刁大人觉得这处风景怎么样,没白来吧?” 刁县丞默默不语,瞪圆的眼睛安静倒映着下方发生的一幕幕。 “刁大人脖子探这么长,看来是不恐高了。” 欧阳戎寻思了下,笑说。 刁县丞不禁抓紧了手中装有驱蚊膏的细颈瓷瓶,嘴巴干燥,结巴道: “明府,他……他们这是……” “很显然,是夜值加班。”欧阳戎回答。 “……”刁县丞。 “刁大人不装糊涂了?”谢令姜侧目说。 “谢师爷说笑了。” 刁县丞讪笑一声,默然又看了会儿,他不禁转头: “明府,谢师爷,咱们就这么站着,不下去看一看?阻止下他们?”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刁大人不要命了?这是碰也不能碰的滑梯。” 欧阳戎不禁微微后仰,呲牙吸气道: “刁大人是想捉奸在床?嗯,可也得酌情掂量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啊,万一打不过奸夫怎么办?” 年轻县令玩笑的表情收起,轻笑问: “现在下去,他们人多,咱们哪里打得过啊。” “此等宵小,偷偷摸摸,简直岂有此理!” 刁县丞咬牙切齿,奋力挥袖大囔了一句。 然后他眼睛观察着欧阳戎的平静脸色,小心翼翼问: “那现在怎么办,明府?暂避锋芒吗,咱们明日带兵来再抄了他们,全部抓起来一个一个审?” “刁大人急什么?说不定人家只是运了一点花花草草、砖瓦石块进去呢,放在闸室里还能当个压舱石,添添重……嗯,刁大人觉得这套说辞如何?” 刁县丞当即摇头,正色道: “下官才不信!若真是光明正大之事,为何偏挑在半夜,鬼鬼祟祟的干嘛,定然心里有鬼…… “明府,那些龙王庙祭司们马车运来的木桶,里面装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建议立即彻查。” 欧阳戎侧瞥的眸光从义正言辞的刁县丞脸色收回,默望着下方已经运完木桶、开始有条不紊收工的工匠们。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嘴里只问: “刁大人看清 “看……看清楚了。” 刁县丞组织了下语言道: “一个叫袁涛的司吏,还有谌先生和他手下工匠们。” 欧阳戎随口再问: “那他们是在干嘛?” “今夜在往狄公闸内闸的闸室里,运一桶桶不知何名也不知何用之物。” 顿了顿,见前方年轻县令沉默不语,刁县丞硬着头皮,继续组织语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