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的工匠们,他后来更是再没遇到了,嗯,可能都被柳家派去修闸了。 老铸剑师又拎着酒壶,来到靠里的老位置坐下,酒壶丢桌上。 掏出八枚铜板,一枚一枚的在油兮兮的脏黑桌面上排开。 不远处的铺子后方,穿布裙的阿青放下手中活计,默契抱来一壶黄酒,放在老人手边。 小丫头照常收起铜板,带着空酒壶转身离开。 老铸剑师没去瞧她,又打开新壶的布盖,嗅酒味醒神。 其实他今日并不太累。 因为甲三剑炉那柄小玩意儿,于他而言太过简单。 但听前日柳子安说,就是这个小玩意儿,已经吸引来了一位练气品秩不低的厉害剑侠。 老铸剑师并不在意此事,对于柳子文柳子安的马屁恭维更是内心毫无波澜。 他是铸剑师,他只负责铸剑。 世间其余事一概不管。 至于个人荣辱、荣华富贵…… 当年蝴蝶溪边,那些为随帝铸剑的前辈们,是多么的荣耀多么的尊贵。 在一座刚刚完成南北大一统的宛若朝阳般初升的偌大王朝鼎力支持下,天下宝物取之如锱铢,弃之如泥沙。 那是最好的时代,铸剑师们无忧无虑,对于鼎剑的构思,激进且大胆。 可那又是最坏的时代,幻梦忽断,抬头望去,山河破碎,天下大乱,即使出炉再神异的鼎剑,也难以按压乱世群雄的纷起。 随后便是随帝南逃,蝴蝶溪畔,剑炉尽毁,铸剑师们,颗颗头颅落入滚滚江水。 而曾经种种辉煌,宛若南柯一梦。 但最令铸剑师痛苦的从来不是死亡。 是人已死,而剑未出炉。 因为铸剑师的所有道理所有喜怒所有话语全都在剑上。 有人说,练气士的尽头,是长生。 留下越女神话道脉的祖师爷、初代越处子,依靠神话灵性在吴越之地的代代流传,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长生。 而匠作道脉的铸剑师,则是以留下的鼎剑,完成同样意义上的永生。 后世,即使再强大的练气士、再尊贵的君王,只要触及到这口鼎剑,都必须老老实实遵循铸剑师设立的规则使用。 这更像是一种跨越时空的传承。 匠作神话道脉的铸剑师,比之其它八条神话道脉的练气士,没有丝毫杀伤力。 然而这人世间最顶级的杀戮,是由铸剑师来设计! 某个普通寻常的早食摊子上,老人心中默念,安静抿了一口酒。 阿青端来一盘热乎乎的蒸米耙摆在他面前。 老铸剑师抽出有些油腻的筷子,将长须挽到一边,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慢吞吞的模样,就和昨夜在甲三剑炉铸造那柄小玩意儿一样。 游刃有余。 甚至昨夜他还借用了一点曾经他某位师祖铸造过的某口鼎剑的元素,放在那柄小玩意儿上,让它显得有一点小特殊。 柳家与那个中品灵气修为的剑侠见之或许会惊异满意。 然而老铸剑师并不满意,因为前人走过的道路,再去走它,没有一丁点意思。 也就甲三剑炉他才会这么玩玩,算是某种对师祖的致敬。 而正静静躺在甲一剑炉里的那一口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