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流民,本官也亲自批评教育了,在这里本官替他们向李掌柜道个歉。”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县令大人太客气了,草民承担不起啊……” 李掌柜烫屁股似的赶紧从座位上弹起,狂摆手,扭身让开年轻县令的行礼。 大堂上顿时出现一副官慈民孝的画面。 马掌柜呆望了会儿,起身准备问“那我的呢”,不过被眼疾手快的王操之赶紧拉了回来。 他朝马掌柜瞪眼。 你这是大棒,李掌柜那是红枣,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年轻县令似是没瞧见王操之与马掌柜的拉扯。 “咦,李掌柜找回了遗粮,为何还是愁眉苦脸?诸君也是。” 欧阳戎面色不解,李掌柜讷讷难言,欧阳戎转头看了看大堂内的粮商与乡绅们,后者们皆脸色尴尬。 “哦对了……” 欧阳戎脸色恍然,把手里茶杯忙搁回桌上,朝全场来客露出了父母官的关怀面色: “是不是最近龙城粮价的事困扰诸君?” 他叹息一声,忧民所忧的点头:“五钱一斗,大伙辛辛苦苦运过来……确实太低了啊。” 一众外来粮商,与家中皆卖粮的本地乡绅们笑脸愈发尴尬。 “在座的各位,有些远来是客,有些是龙城的守法良民,本官作为一县之令,不光关心难民,还得关心关心诸位,一视同仁。” 欧阳戎说完,低头思索,走到公案前,谢令姜帮他研墨铺纸。 他挽袖,中指包有纱布的手抽出只笔,当着全场的面直接问: “李掌柜那儿有多少存粮需要出掉。” 被喊名字,李掌柜一抖。 一众粮商也嘴角一抽,咱们有多少存粮伱不知道?估计比米仓里的老鼠都熟…… 不过在年轻县令目光下,李掌柜还是硬着头皮,老实说:“禀大人,四……四万余石。” 欧阳戎脸色平静,落笔记了下,又抬头: “王少掌柜呢?” 王操之尬笑,当着谢令姜面不敢乱喊姐夫了:“禀大人,也是四万石左右。” 欧阳戎垂目又记下,嘴里继续。 “马掌柜呢。” “五万八千余石。” “程家主呢?” “一万七千余石。” “……” “……” 某年轻县令记性很好,大堂内每一位来客的名字都被他喊了一遍,最后,除了柳家一个不漏的盘问完毕。 他低头瞧了眼纸上,挑眉,“嚯,大伙加在一起都快三十万石存粮了,够咱们龙城县全体百姓啥也不干白吃三年的了。” 纵使脸皮已经很厚,被人家龙城父母官当堂一说,众人脸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咳嗽欲解释,可从年轻县令那儿忽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行,本官全要了。” “……” 全场鸦雀无声。 似是瞧见某些粮商腿抖起来,还有些乡绅预备扭头逃跑,欧阳戎反应过来什么,轻声解释了下: “给钱的,不白嫖。” 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七嘴八舌: “县令大人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