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直奔东莱,她要一个真相。 广水城外横山坡,温如相一袭红衣,北风呼啸衣带翻飞,像极了鬼渊浓艳的血色。于不通又搞不懂了。他一度以为温如相真要改邪归正,放弃妖党入赘泸川,可梁州精锐陷于东莱,他却不急不躁,任凭萧子期孤身入瓮。如今赤眉势大,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上一位领兵的师铖可是…… 于不通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瞎子哑巴。半响,他还是熬不过心中好奇,小心翼翼问道:“魁主,冀州沦陷,东莱失守,赤眉贼寇摧枯拉朽向中州,萧小姐只带了五百人,此去危机重重,这肉包子打狗。” 温如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于不通立马闭嘴。 “她没问我。”温如相语气很淡,于不通却听出一丝不寻常,什么叫没问,没问什么。他联想到一点,整个人瞬间惊悚,难倒萧子期也不信任温如相,两人的感情都是演的。他恍然大悟,难怪魁主可以毫无顾忌算计梁州,感情之前合作共赢你侬我侬都是假的。 他就说嘛,自古以来妖党魁主没有上杆子当好人的,不糟.蹋苍生就不错了,还拯救苍生。亏他之前以为温如相转性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烂泥潭里没圣人。为了拉泸川萧氏下水,温如相真下血本,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于不通晃晃脑袋,觉得自己终于揣摩点门道,全然忽视温如相越发幽深的眼神。 距知柳庄百里地,是夜群星暗淡,月色无光,萧子期在隗树下盘腿休息,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的萧声,她环顾四周,见其他人全无反应,瞬间明白来的是谁。 荒郊野外万物凋敝,温如相一身白衫,长身玉立,精致的眉眼仿若谪仙坠入人间,让世间万物都陷入停滞。萧子期深吸一口气,脚步停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温如相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他知道自己不该来,可还是来了。 一种陌生的情绪驱使他不眠不休赶到东莱,这种情绪占满他的脑子,让他一贯缜密的思绪陷于停滞。他感觉自己中毒了。寂静的深夜,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别去。”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角抖动的幅度很小很小,几乎微不可见。 萧子期直视温如相,一言不发。她的目光像箭一样刺穿他的心,一时间他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自责与她的孤注一掷。她还是这样,执拗到偏执,却又直觉惊人。任凭温如相如何诡计多端、巧舌如簧,在这样一颗玲珑七窍心前也无所遁形。 萧子期苦笑,转身而返,心又开始锐痛。牺牲的三千精骑果然与温如相有关。忽然温如相扯过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环入怀中,他的怀抱很冷,跟他的心一样,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他的拥抱又很紧,过于用力的双臂剧烈颤抖,让她产生了留恋的错觉。 “放开我。”萧子期嗓音沙哑,嘴唇干裂,面色惨白,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只余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温如相嗫嚅嘴唇,将萧子期抱得更紧了。直到一道鞭影袭来,将两人分开。夜如浓墨,胡小婧一张俏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继而变得铁青,然后眼中露出无比气愤、怨怼之色,向萧子期发出一声尖怒叫吼。 “他在骗你,他一直在骗你。” “知柳庄是他让我卖给李凌风的,三千梁州兵的死也是他策划的,你居然还和他在一起!” 温如相一挥手,胡小婧倒飞出去,哇地吐了好大一口血,嘴里任冲萧子期叫唤着:“你以为你能改变他,哈哈哈哈。” 胡小婧的狂笑激怒温如相,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胡小婧的叫嚣声戛然而止,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吊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