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宛如数九寒冬一盆冰水迎头浇下,刺骨寒意袭来,她不自觉颤抖起来。 密室正前方,红木雕花架的最高处,俨然放着一枚血杉珠,昏黄灯光照在珠上,殷红的血色肆意跳跃,像一颗噗通噗通跳动的活人心脏。 萧子期眸中掠过惊骇之色,她望着珠子,试探问道:“你是为了血杉?” 血杉存武骨,莫清风被抽掉的极品武骨极有可能存储在面前的血杉珠中。 温如相狭长眼眸微挑,漆黑的长发散在身上,浑身宛若夜色一般黑沉浓郁,衬着长眉冷眸,透露出刺骨的锐利。 他甚至没看血杉一眼,视线直直对着萧子期,薄唇轻启:“你觉得呢?” 萧子期被他问的一愣,什么意思,温如相下来不是为了血杉珠,那…… “黄粱一梦!” 萧子期脸色骤变,电光火石间,一道闪电在脑中炸开,“你姓温,温梅林是你什么人?” 温如相凤眼微眯,排山倒海的压力朝萧子期碾来,后者膝盖一软,哐当一声再次跪下。沛然巨大的压力,除了萧子期所在空间,密室其他地方纹丝不动,墙上灯火摇曳的弧度都没变。 萧子期仰着头,铜铃大的眼珠瞪着,眸中布满红血丝,层层紫痕扭曲,五官变形,整张脸显得十分狰狞,头顶雷霆万钧的压力,她却没有低头。 “温如相,你大爷的!有种今天弄死老子!” 萧子期发了狠,运起全身气血汇在足下,先撑起一只腿,又抽出另一只,摇摇欲坠,却腰杆挺直,皮肤皴裂开始渗血,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进衣领,浸湿黑色的玄裳。 她浑身淌血,整个人像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阵阵骨裂声响起,左腿骨寸寸炸裂,萧子期咬紧牙关,分出一部分气血行经左腿,以血气作骨,硬生生站了起来。 望着浑身沐血的萧子期,温如相一怔,她的倔强,仿佛一轮红日,挣脱束缚,撕裂黑暗,跃然而起,那种鲜活,那种明亮,光华灼灼,熠熠生辉,唤醒了他记忆深处最浓烈的一幕。 温如相心一动,压力如潮水般退去。 “你走吧。”温如相视线下移,避开了萧子期的眼睛。 “我不走。” 温如相骤然抬首,黑如墨的双眸掠过凛冽的光,声音透露出蚀骨冷意:“不走?” “墙上的黄粱一梦留不得。”萧子期听到自己的声音,掷地有声。 温如相笑了,眉梢含着无边春意,笑得花枝乱颤,爽朗笑声回荡在空寂的密室内,荡起阵阵涟漪。 萧子期目光一闪,眼前一切全变了,密室消失,壁画消失,烛火消失,入目所及,干燥密室瞬间变成无边地狱,尸山血海,血流成河,铺天盖地血水煌煌如天上来,卷起百丈高的血浪,朝她迎面扑来。 萧子期下意识挥拳,画面又变了。 她站着,周围铺满无边无际的曼珠沙华,一片血色中,伫立着一座由累累白骨搭成的骨桥,桥下,滚滚黄泉水,桥上,温如相一袭血红长袍,眉目如画,手中捏着一只七孔白骨笛,冷冷一笑,天地变色。 他到底是谁!萧子期猛然惊醒,浑身一凉,心中莫名寒意涌出,下意识紧张起来。 竹影挑起她的下巴,没有一丝暧昧,只有刺骨的冷和浓烈的腥,方才短短数息,她如同在黄泉地狱走了一遭。 “泸川萧氏,世家贵女,你以为你是谁?” 温如相目光冰冷,凶厉的眼神之下流露出来透骨的冷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