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过了几秒时间。 黑尾铁朗甚至还没从条件反射的拦网动作中回神,清水祈却觉得煎熬到仿佛持续了几天几夜。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个,前辈,这不是你们的球。” 摸过后黑尾铁朗自然就清楚了。 但是,少女脚尖用力垫着地面,偏偏张开的五指却极为小心地施着力,仿佛这个排球对她来说是什么极为珍贵的礼物,是易碎的、需要保护的,束之高阁的,用来观赏的玻璃球。 唯独不是在赛场上并肩作战、能肆意挥洒汗水和激情的运动。 黑尾铁朗原本“被拦网”的兴致消失。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淡淡道:“抱歉……我收手了。” 他看着微踮着脚的女孩子提示了下才松手。 但是绿发少女还是往后倒——一看就是刚刚没收力,球也从她指尖往后滑落。 黑尾铁朗刚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却见女孩子即使往后倒、还是反手用右手指尖把那个软趴趴的排球往斜上方戳。 球高高飞起,少女的手指也微微颤抖,似乎是用力过度。 就算是气不足的排球,表层没坏,硬度就低不到哪去,这么来一下,不疼才怪。 想起刚刚在球上力的抗衡,黑尾铁朗觉得好像在被挑衅,但对方只是个看起来就很文静秀气的小个子女生,他倒也不至于真的斤斤计较。 只是,不管如何,对于因排球而直接或间接收获友谊与热爱的他来说,这样的动作的确显得莫名其妙——毕竟在他眼里,排球就是被习以为常用来拍打的,却不是被视作珍惜的礼物,被人小心翼翼护着不让打。 ……不过那都是她的事。 一个陌生人而已,有什么好在乎的。 扶稳之后,黑色鸡冠头的少年收回手,插进口袋里,没什么表情。 而完全没想过会被他接住的女孩子愣了下,飞快地说了句“谢谢”,就继续跑向那个球。 黑尾铁朗表情淡淡的看着。 直到友惠提醒:“那个球好像对祈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帮我提东西的时候祈也小心护着,怕掉下来呢。” 黑发的女性长辈温和地注视着少女的身影,随口道:“可能是什么少女心思吧。” 黑尾铁朗没说话。 直到音驹排球队的队友们凑过来,他才表情无奈,笑着嫌弃了一声:“你们在那看什么热闹呢。” 清水祈知道有很多人看着,包括友惠阿姨,也知道自己想要保护排球、不让排球被拍打的意图,对于这群排球少年而言或许过于奇怪。 重视人与人的交往邂逅的她,极少在第一次和人见面中显得这么格格不入。 即使如此,这个来自阿岩的“毕业礼物”——他的努力和约定,他笃定的语气和表情,在球飞起的那一霎时,就像是和这个人的十几年友情一样浮现在眼前。 清水祈没办法让这个球砸在地上。 她没办法让坚定稳重的少年亲手缝的线再次开掉,亲手涂的漆布满灰尘,许下的约定不被重视。 她甚至无从解释。 属于幼驯染之间约定,是无法三言两语讲出来的彼此独特的记忆。 清水祈能做的,只是抬起眸子,直视那个鲜艳明亮的蓝黄色、相较缓慢无力旋转的球,俯下身准备鱼跃去接,哪怕没有穿专门的运动内衣,哪怕曾经的她为了胸部不受伤而选择看着球落地。 在她即将蹬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