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燕府家丁赶紧劝阻。
他们几个奉命护送小少爷回县城, 若是出了差错,是要被追究的!
几个家丁都围过来:“小少爷,咱用不着那么赶,就慢点骑回去也比马车快多了。”
“这一路太辛苦了, 您能坚持一天, 也坚持不了剩下的两天。”
他们几个习武的汉子都坚持不住,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可能坚持得住?
恐怕也就是仗着年轻身体好, 在硬撑着。
顾璋伸手抚摸马儿脖颈, 眉心蹙了蹙。
和他末世的队友比, 简直差远了,连末世里的普通人都比不过。
他摸了摸怀中盖了官印的文牒, 又朝着永河村的方向望去。
府城征兵闹得动静那么大, 这次征兵不能以钱粮相抵已经传开。
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村里人得知家家户户都要应征, 又是什么反应?
顾璋坚决道:“我要赶回去,后日日落前。”
他扫了一眼这几名家丁:“你们若跟不上,就等燕府马车好了。”
他回头去看那些同样来自县城的学子。
家丁被他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吓到, 担心着急又害怕, 见他去看那些同来的考生, 气得忍不住上前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吗?”
“你们一个个都比我家少爷大,他才十岁,好意思吗?就问问你们自己, 敢一个人走这条官路吗?”
文曲面露苦涩, 放下举过头顶的文牒直起身来:“是我思虑不周了。”
他对顾璋道歉道:“为兄惭愧, 枉长你几岁, 一时心急,竟说出这种置你于两难的请求来,实在对不住了。”
众人也都纷纷起身, 面色微苦。
之前跌下马的那名瘦弱书生一瘸一拐地上前来,他将官印文牒捧在手上:“我如今是走不了了,只能等后面车队追上来,乘马车归家,定然为时晚矣。”
“即使骑马不如今日急行,也定然比马车快。某恳求文曲兄,顾贤弟能帮我带回身份文牒。”他认真道,“无论赶不赶得上,即使弄丢了身份文牒,我都绝不怪罪,绝不有半分怨言。”
在场几人都知晓他家中情况,他爹是家中庶子,体弱多病,一家人在府里过不受待见的日子,科举是唯一的出路。
顾璋撇了一眼他的伤:“其实你不太会骑马对吧?”
“只在大房学的时候,跟着学过几次,是某自不量力,给大伙拖后腿了。”他泫然道。
文曲接过他的身份文牒:“我们会帮你尽快带回去的。”
接过后,他又转头对顾璋道:“咱们再休整片刻,便一起出发吧,即使慢些,还是人多更稳妥。”
还没说完,文曲就发现手中身份文牒被抽走。
顾璋淡淡道:“我可没说要和你们一起慢慢走。”
文曲愣神片刻。
顾璋环视一圈,找了个包裹,摊开放到地上:“和赵泽一样的条件。”
赵泽说的就是那个摔伤了腿的书生。
顾璋转过头去检查水壶、马儿的状况、路上的干粮……
文曲追过来,在马儿身边追着顾璋问道:“顾贤弟真决定了?别被我那糊涂话影响了。”
顾璋正色:“我早已决定好的事,和文兄无关。”
他是要回去的。
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府城闹得那么凶,师父一个文官,文武官的交情本就少,还已经致仕了,即使原来再厉害,也难免人走茶凉。
他师父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直太仁义,他一度觉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说的就是燕老这样的人。
若人真不认他的情,为了他拉下脸去求人,他光想想就难受。
他爹娘、爷奶可都还在家。
他如何能安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