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臻认为周熠提到的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够大作文章的地方, 充其量只能说明她生活习惯和品性有待商榷,但就怕有心人因此起了疑,深挖她的曾经过往, 进而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毕竟是周家, 这个豪门世家与韩家不分伯仲,谢无臻不敢小觑其能力。
“那你想要什么?”
谢无臻问周熠,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成熟的磁性,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叫人忍不住耳膜发颤。
中年女子的面容堪称妖异, 精致的五官因为年龄,褪去了所有的清丽娇俏,只余浓烈妩媚。
当那美丽如墨蝶一般的纤密羽睫撩起, 潋滟的狐狸眼流淌着勾魂慑魄的水波,便有着让人一不注意就堕入深渊之中的魅力。
她的皮肤白到通透无瑕,弧型漂亮的唇瓣殷红更甚鲜血, 及腰的卷发泼墨一般漆黑纯粹, 极致的色彩将她渲染得仿若妖孽精怪, 看上去太过完美虚幻, 一种似有若无的危险感便萦绕在她周围。
只是谢无臻平日里都有意地掩盖这些,此刻当她撕开伪装, 气质便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像是一朵妖娆的红玫瑰慢慢沁出毒素, 诱人娇嫩的花瓣氤氲出浓重的深黑, 稍不注意, 驻足欣赏的行人就会粉身碎骨。
看看,这就是她的真面目。
周熠血液激荡,喉咙泛起兴奋的腥甜, 他为能够拆穿这个愚弄着所有人的美艳女子的虚假外衣感到无比的畅快愉悦。
那初见时的惊鸿一瞥,果然并非他的想象。
“来赌一场吧。”
周熠眉眼桀骜凌厉,带着年轻男子独有的癯烁侵略性,“如果你赢了,这些事情我就烂在肚子里。”
赌法很简单,两公里的赛道,两人朝着对方驱车而行,先踩下刹车的人输。但谁也不知道鲁莽和意外会不会先胜利一步,带来万劫不复的死亡结局。
在场一众富家子弟听见周熠让赛场工作人员做下的准备,急忙劝说谢无臻别同意,见谢无臻无动于衷,又对周熠道,“冷静周哥!就算你再讨厌你姑姑,也不能要她命啊!”
周熠的发小林冉偷偷拿出电话,想要通知周家大哥来阻止周熠,但周熠直接卸了他的手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垃圾桶里,“背刺我?”
林冉也不心虚,“你和其他人玩就算了,怎么能和姑姑玩,姑姑那么柔弱,万一伤着可怎么办……”
周熠一脚将嘚啵嘚啵的林冉踹开,“滚蛋,见色忘义的糟心东西。”
他和谢无臻分别上了车。
谢无臻很久没有开过车了,但她上车后,动作倒并不生疏。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引擎轰鸣,她高速行驶出去。
包括周熠在内,谁也没有想到谢无臻会“贴地起飞”,这种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的状态,驾驶人只会更加清晰感受到那种车辆不受掌控的失衡感,这时路上随意一颗小石子或者一方小水洼,都有可能导致车辆侧翻。
旁人都认为谢无臻是慌了神了,但周熠却明白这个女人向来情绪空乏,她对自己在做什么绝对清楚。
周熠深邃的双眼掠过一抹棋逢对手的兴味,他左耳耳钻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越发显得桀骜不拘,盛气凌人。
因为高速,谢无臻耳边并没有什么胎噪,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现实和记忆来回拉扯,忽然间,她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情。
二十二岁,她大学毕业,凭着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韩氏实习。
二十三岁,她和彼时的韩氏少董韩应蔚谈起了地下恋,那年韩应蔚二十五岁,他收养的孩子韩衡十岁。
三十一岁,她同意韩应蔚的求婚,同年年底韩应蔚死亡,已经成年的韩衡继承了韩氏。
她知道韩衡恨她,但她在韩氏的一切是她经营多年的成果,没道理韩应蔚死了她就放弃,所以她依旧选择留了下来。
接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