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他似乎对谁都是照顾有加? 此时此刻,她忽然不理解林醉身上的割裂感,他明明优秀的无可挑剔,又人细心又温柔,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女孩子喜欢。当被人告白时,却能用那样凉薄的口吻推开对方,甚至不惜贬低自己,好像喜欢他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 一个疏离似凉风,一个却温和如暖阳,好像不是同一个他。 柳茵心里打起鼓,装作不经意问:“那,其他女生宿舍有吗?” 林醉随口回:“大家都上山睡习惯了,你是客人,应该的。” 客人?原来林醉也把她当作其他人,才这么照顾周全。 柳茵跳动的心忽然冷却下来,平静的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偃旗息鼓。 林醉还在低头调试,额角冒出细汗,没注意到柳茵的反应:“山上晚上蚊子多,毒性还大,我那边刚好有套蚊帐不用,你先凑合用。”他说着环视四周,准备找合适的位置,帮她搭纱帐。 “不用了。”她刚才被素质教育过,音犹在耳,这不落人话柄么。 柳茵连同桌上的风扇一起,拔掉电源塞到他怀里,并绽放出一个温和克制的笑容:“其实吧,我这人血凉,一点不招蚊子,连蛇都绕道走,林师兄你留着用吧。” 门“砰”一声关上,林醉猛然被推出去,还有些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敲门的手抬起,又慢慢放下,隔着门问:“柳同学,你怎么了?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柳茵靠着门,胡乱想着脱口而出:“孤男寡女,这么晚同处一室不适合,你快回去吧。” 林醉脊背僵硬,沉默良久。他是从尚捷口中听说了学生之间摩擦的事情,才找借口过来看情况。 大约是来得太仓促,借口太拙劣,忘了应该守好的那条红线。 现在从女孩口中听到避嫌的要求,一万个当头棒喝,清明过来,立刻漫上无尽的惭愧。 柳茵在另一头,甚至以为他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 隔了几分钟,那声音变得客气疏离,平静无波:“嗯,抱歉,今晚是我擅作主张了,之后我会嘱托尚师姐多照顾你,晚安。” 人真的走了,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柳茵迟疑了几秒,“哐”一声再次打开门,门口的灯尽数灭了,黑漆漆的走廊空荡荡,地上放着那个绿色旧风扇,像个被遗弃的礼物。 柳茵蹲下来,潮湿的衣服紧贴皮肤传来冷意,懊悔像海水一样淹没她。 因为喜欢所以敏感,一点点自尊心都放不下。当月亮奔我而来,只会害怕后退。 她戳戳失去电力的按钮,想起了当时该说什么:“晚安呐,林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