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见一少年衣冠磊落,墨发高束,衬得他英英玉立,气宇轩昂。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双眸挑起一点笑意,将原本衣装的儒雅活生生压下去,显得愈加张扬。 “谈姑娘。”陈浮确眼笑眉舒瞧着她。 谈怀玉依言颔首,温声细语道:“世子又是来道歉的?” “是……也不是。”又欣然补充,“谈姑娘,此处风大,我们去那边再聊?” 说着便侧头努了努嘴,示意谈怀玉同他去至一遮风处。 未等她开口,陈浮确不由分说地走到前方。 谈怀玉有意落后他几步,谁知陈浮确身后像是长了眼睛,她右移一步,他便跟右移;左挪一点,他也有心左挪。 目光不自觉落在陈浮确翩飞的墨青暗纹衣摆。 他这是在给她挡风? “多谢世子殿下。” 陈浮确听到身后谈怀玉嗓音柔和,暗赞谈怀玉的心窍,淡定微阖了阖那双星眸,扬起的嘴角却是遮盖不了明媚笑意。 接着转过身,面朝谈怀玉倒退着走。 “那这样呢?”陈浮确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恣意。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又像将谈怀玉揽在怀中;轻风扬起束成马尾的发丝,在夕阳下折射出微黄的光晕。 谈怀玉没有管陈浮确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同他道:“世子殿下小心些。若是摔着了,怀玉可担当不起这罪责。” 陈浮确一声轻笑:“多谢谈姑娘挂念,我这是在强身健体,活血通络呢。” 谈怀玉没有理会,埋头瞧着脚下路,留意到突然顿在视野里的履纹翘头靴。仰头正捕捉到陈浮确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呀,我怎么忽的头晕眼黑。”陈浮确双手揉着太阳穴细声道,“定是倒着走的时间长了,气血一时上涌……” “不承想陈世子常年习武,身体竟是这般虚弱。”谈怀玉悠然地揭穿。 陈浮确依言淡定放开按在太阳穴上的双手,反背于身后。又含笑:“我是在依样画葫芦呢。” 谈怀玉讶然抬眼。 这是恼她赏菊宴上的装晕? 觑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神色,只觉心头一紧。 陈浮确见她这警觉的模样,一时计涌心头。 于是俯身附耳轻声道:“你可知非议宗室,该当何罪?” “世子这是秋后算账?”谈怀玉微不可闻后退半步,掀起眼皮勉强对上陈浮确明亮又恣意的目光。 “是。”陈浮确重重闭了眼点了头。 真是小肚鸡肠。 “世子殿下,谈不上非议吧。”谈怀玉微微扯了扯嘴角,嗫嚅道。 “我说是那便是。”他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真是无理取闹。 “那是当然,世子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就算世子殿下说天上下红雨,那手下侍卫也会想着法子替你实现。”谈怀玉面上一派风淡云清,拱手恭敬道。 “嚯。”陈浮确挑眉,指了指谈怀玉,“又在讽刺我。” “实话实说罢了。”她的声线缓淡,候着陈浮确后话。 “行。”陈浮确坦荡地直视谈怀玉,“那谈姑娘陪我在湖上转一圈,这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接着微侧过身,替她挡了全部轻风,又好让谈怀玉刚好能眺望云隙中的霞光一寸一寸灿然散开,觅食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