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宋弥新回了一趟定慧西里,张女士和危伯父住那儿,她差不多一周回来一趟,偶尔会留下住一个周末。 危安套着棉手套端出深烤盘,烤鱼的配料都是宋弥新爱吃的,土豆、莴笋、芹菜……皖鱼是炸过再烤的,鱼皮口感焦脆,鱼肉细嫩入味。 “吃饭了,顶顶。” “就来。”宋弥新随口应了一声。 她靠在团成一团的被褥上玩消消乐,身上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套头卫衣,帽兜拉高盖住脑袋,帽檐挡住了一双狐狸眼,她垂着眼睫专心的玩游戏,牙齿咬着下唇,饱满的唇肉因为失血泛出一丝苍白。 “那样坐伤腰,亏你自己就是医生呢,”危安倚靠着门,语气里掺杂着微乎其微的宠溺,“快点洗洗手吃饭了。” 随即走出去,喊道:“爸,阿姨,吃饭了。” 两个人正坐在阳台晒太阳呢,张女士扶着摇椅扶手站起身,笑道:“小安太疼他妹妹了,吃饭都是先喊的顶顶。” 危父也笑:“顶顶招人疼嘛。” 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宋弥新抿掉鱼刺吐在骨碟里,危伯父和危安在聊一些学校的事情,危伯父是高校返聘的老教授,父子俩都在大学校园,共同话题很多。 张女士看她只顾着低头吃鱼,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顶顶,小赵不是出院了吗?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家来一起吃顿饭?” “再说吧。” “我都听你哥哥说了,小赵条件不错,”张女士想了一下,“就别再说了,下个周,下个周你把他带回来,我和你危伯父替你掌掌眼。” “他不一定有时间,”宋弥新咬了一口土豆,表情从容,“他们公司是搞医疗器械进出口的,他又是项目总监,可能要飞一趟非洲,两三个月回不来。” “这才出车祸没多久,怎么又要飞非洲啊……”张女士一脸不满,“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吃一顿饭又不需要多久的,这里到机场也就一个小时不到,来见见面坐一会儿也没时间吗?才谈多久就异国恋,以后真要结婚在一起,他要是一直飞国外,苦的可是你……” “好了,”宋弥新及时打断,“那不是没办法吗。” “顶顶,阿姨就是想见见赵先生,他要是没有时间,我们去机场附近定一家餐厅,一起吃顿便饭也好,你看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有点假了,宋弥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问问吧。” 只说一个问问,到时候“赵嵩铭”能不能来,还是她说了算。 她不介意再撒一个谎,比如说赵嵩铭是公司法人,他所在的公司卷进一场金融犯罪,身为法人的赵嵩铭被抓进去了,当时飞非洲也不是出差,而是躲风头。 只不过……宋弥新蹙紧眉头,眼眸涌入些许烦躁。 那样的话,张女士估计又要劝她和危安亲上加亲了。 可能因为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危安管着,大到人情往来,小到家里管道漏水,他办事很有条理,张女士因此很中意他,有一段时间甚至到了疯魔的程度,想尽办法的给他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样尴尬的处境,宋弥新不想再回去。 周末两天一晃而过,从定慧西里往回开的路上下了雨,她的代步车是从亲爸那儿要的,一辆老款大众。 雨滴敲在天窗,滴滴答答的,薄雾模糊了视野,只能看见前几辆车的尾灯,她跟着车流向前,一路堵堵停停,耐心都要磨没了。 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