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是首都,宋弥新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大学在协合医学院,八年制本硕博连读。毕业后,她很少有机会感受校园的纯粹环境。 大学城的小吃摊密集林立,尤其,今天是周五的晚上,出来放松吃吃小脏摊儿聊聊学习和生活的学生非常多。道路狭窄人又多,宋弥新不得已和危安贴着肩走。 “顶顶,这边开了一家清补凉,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危安低头看她,笑时眼角有岁月的痕迹,“一起去吗,尝尝味道好不好。” 顶顶是妈妈给她取的小名。 寓意她未来的人生能够一路坦途、顺利登顶。 宋弥新单手揣兜,眼睛盯着手机里的消消乐,敷衍地抬头看了一眼,说:“我没胃口。” 黑色工装裤款式宽松,上半身是一件白色吊带,细长的肩带松松地贴着锁骨,和她往常的穿搭打扮截然不同。 一路上路过的摊位不少,危安记得宋弥新的口味,每次路过她可能会感兴趣的摊位都要问一句,可惜得到的回答都是一个样。 危安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顶顶,你是对我有意见吗?如果有,要和我沟通,我希望我们能够坦诚相待。” 宋弥新退出游戏界面,她陪着危安浪费时间闲逛了半个多小时,等的就是这句话。 郁结了好几天的情绪鱼刺一样哽在喉咙,想说的话太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摸出裤兜里的烟盒,湿润饱满的唇肉咬住一根烟,银质打火机的橙蓝火焰簇近,一星烟火燃了又灭,眼前多了一只手,那只手迅速抢走打火机。 随之而来的,是危安愠怒的声音:“顶顶,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哥,”脑子里的混乱在这一秒理出了头绪,她偏头看了一眼停在远处的机车,“想必你也看见了,我是骑摩托车过来的,我妈她控制欲太强,不让我玩机车,我是背着家里人偷偷学的驾照,连你也不知道。”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仅玩儿机车,我还抽烟、喝酒、有纹身。” “顶顶……”危安一脸错愕。 宋弥新扯了扯嘴角,说道:“中国式家庭,子女不能在父母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我和你过去看到的宋弥新,不一样。我妈她想让咱俩亲上加亲,她没问过我的意见,但我觉着,老让她这么胡搞,咱俩关系挺尴尬的。” 和危安的关系说起来一点儿也不复杂,他们是重组家庭。在宋弥新读高三时,父母正式离婚。离婚理由说来很可笑,母亲嫌弃父亲上卫生间总是不掀马桶盖和忘记冲水。终于,她不想忍了,理智到近乎冷漠的放弃了一段将近二十年的婚姻。 后来,她嫁给了危安的父亲。 继父和继兄为人很好,宋弥新和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如果不是母亲有意想让这段关系变得更复杂,她想她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她不会搬家、不会和危安陷入到尴尬的处境里、不会撕破过去又乖又听话的形象,将最真实的自己暴露给一个外人。 她能察觉出来,危安对于张女士的撮合没什么抵触,他不抵触,反而让宋弥新难受的不行。 “我不想这么尴尬。”宋弥新掀起眼皮望着危安,伸手缓慢而坚定地拿走打火机,“啪嗒”一声,橙蓝火焰吻在她的烟尾。 危安出神地望着那一抹燃烧的猩红,嗓音涩然:“顶顶真是长大了。” “我都27了,早就长大了,”宋弥新翻了个白眼,她侧过脸吐出一口烟雾,“想说的我都说完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