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们懂,利河那小子从小就着性子,啥话都憋心里不说,以前不觉得是个什么大问题,可这次,出事了,差点命都没了。
他们老两口悔得不行,早知道小时候就该他把这毛病掰过来,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往后多注意些。
严大智又想抽烟了,季慧芳不允许他多抽,没带,只能搓着手指缓解。
闵家这事,其实成不成的,他不在意,不成更好,自家儿子这德行,确实担不起一个家,没得害了人家姑娘。
他愁的是严利河的性子,这次这么大个篓子,差点把命送掉,一想起来他就后怕。
不说被人杀人灭口害了性命,就说他脑子拎不清,稍稍被人胁迫一下就妥协帮忙办事的作为,如果不是严谨,不是谭同志,他现在怕是和向聪明一样送命了,不丧命,下半辈子,怕是也只得在牢里度过了。
自己什么本事没点自知之明,还异想天开想干大事,最后害人害己。
这样的蠢儿子,他怎么敢放出去。
任丹华看着严大智两口子脸上的愁绪,暗忖自己的话怕是重了些,又道。
“利河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有时候行事不太成熟,经过这次的事,希望他能学到些东西,成长起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求得闵家的原谅,让闵家答应他和闵巧的婚事,而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真心改过,改掉自己的毛病。以后和闵巧有什么样的缘分,再慢慢看,闵家又还在气头上,不急在这一时。这就是我的一点个人看法,亲家母听听就好。”
季慧芳连连摆手,“亲家母能跟我说句真心话,我感激都来不及呢。你说得对,我看自己的儿子,觉得他只要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不能让别也这样。闵巧是闵家的掌中宝,闵家人疼她就跟我疼自己儿子一般,我能理解。我家混小子,这次把人家姑娘伤得不轻,又做了不少蠢事,闵家不同意是应该的。亲家母的话我也懂了,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说说那小子,这见天的去堵人算个什么事,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懂事。”
任丹华笑,“亲家母能明白就好,雪还没化完,地里也没什么活,你们难得过来一趟,中午就在这里吃吧。顺便把我大儿媳娘家人也叫上,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料他们了,他们都是不善农事的人,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季慧芳想到汪家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那家男人就跟小孙子嘴里整天念叨的走火入魔一样,汪家对新的事物,赋予诗词的热情,走火入魔了。
干着干着农活,看到一根草,他们不是将草拔了,而是对着草一番评头论足,夸它坚韧,夸它茁壮,夸它夹缝生存勇敢。
父子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你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专注,他们在以草为题,引经据典,各自赋诗一首。
看到老农挥汗如雨,他们要赋诗,感叹生活不易。
看到庄稼丰收,他们要赋诗,感叹大自然神奇。
看到小孩嬉闹,他们要赋诗,感叹童趣纯真无瑕。
看到农具好用,他们要赋诗,感叹劳动人民聪慧。
最过分的是,他们每天都要对当下的生活,进行一番长篇大论,那酸话,一溜一溜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们觉得只要有诗就不会饿肚子。
季慧芳……
算了算了,想起就觉得牙酸。就是苦了他家几个女人和孩子。
读书人太可怕了,原以为闵家就够独特了,原来,她的见识还是太少。
其实这不怪汪家父子,实在是严家大队的生活,太让他们新奇了,让原本已经改变不少的汪父都忍不住再次入坑。
汪家的女人和孩子已经习惯了,他们能忍。
季慧芳听了任丹华的话,脸僵了僵,“没事没事,那中午就让亲家母受累了。”
“多大点事,几个人的饭,累不着。”
“堂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