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捅出来对俺们有甚好处?功劳都是长官的,俺们能捞到多少?万一真的造反攻下州城,你我检举必遭报复,恐怕到时人头不保。若不检举,以俺们跟太守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封官呢。便是事败,天塌下来有朱太守顶着,俺们也能找机会招安做官。” “有道理。”邵镒立即被说服了。 他们做文吏没啥前途,一辈子也就这样。 而且他们领教过朱铭的手段,不造反则矣一旦造反必然闹大。现在就去检举,事后必然死得很惨,还不如跟着朱铭一起搞。无论成功与否,都可以见机行事。 刘师仁是铁帽村的村长,自从封闭进村通道之后,他就经常到城里来玩耍,不时请州县吏员喝喝小酒。 又一次进城,刘师仁请王甲喝酒,没想到郭文仲也来了。 “今日不去酒馆,且到俺家品尝新酒!”郭文仲热情邀请。 刘师仁从善如流,摇着折扇前往郭家。 几杯酒下肚,开始东拉西扯。 郭文仲悄悄使眼色,王甲立即殷勤劝酒。 “此般牛饮,并非雅事,且慢慢喝,”刘师仁并不上当,直接伸手封住酒杯,“两位今日可有事要说?” 王甲叹息:“着实想念朱太守了,他老人家一走,这金州便不成样子。” “是啊,”郭文仲感慨道,“听说太守编管桂州,也不晓得何时能起复,他要是能再来金州做官便好了。如今这位韩太守,看似平易近人,却是极难相处,动辄责罚俺们这些做吏的。他自己没个章程,却怪俺们办事不力。” 刘师仁笑道:“相公何时起复,这我怎知晓?等着官家消气吧。” 王甲问道:“官家若是一直不消气,太守岂非这辈子都得留在桂州?” 刘师仁说:“或许如此。” 郭文仲问:“太守就没想过自己回来?” 刘师仁顿时警醒:“回来作甚?” 郭文仲故意露出口风:“铁帽村的峭壁虽高,却还是能爬上去的。刘兄须得留个人放哨,这才不会被人窥探那新式冶铁法。” 刘师仁已经听明白了,拱手道:“多谢郭兄提醒平时我也安排人放哨的,恐怕是哪个正好开了小差。” 郭文仲道:“什么时候需要帮忙,刘兄尽管知会一声。” “一定。”刘师仁点头微笑。 喝完这顿酒,郭文仲亲自把刘师仁送出门。 再次回房,王甲咋舌道:“看来事情是真的,没成想朱太守有那般心思。” 郭文仲说:“铁帽村能打造兵甲,还卖了一些给州里,暗中不知积攒了多少。若悄悄练出几百精兵,金州城哪里守得住?更何况,朱太守父子的老巢在洋州,那边的兵恐怕练得更多。洋州、金州的官府都毫无防备,一旦动手,两州必陷。恐怕到那个时候整个汉中都要姓朱。” 王甲居然有些兴奋:“朱太守指不定能做皇帝呢。” “大宋气数未尽。”郭文仲摇头。 王甲却说:“管他尽不尽,没有朱太守,俺还在看大门,哪有今日风光?更何况,天下民乱四起,就这金州也盗贼频发。当官的还在征税敛财,指不定哪天就有人造反。横竖是造反,朱太守造反咱们还没事。别个造反,杀进城来,你我都要被割脑袋。” 他们两个,都是州衙的高级吏员,并不直接参与征税。 捞钱肯定也要捞,但主要赚孝敬银子,或者帮人办事拿好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