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沉鹿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不想再让沉鹿倒下时连接住她的人都没有。
沈泊行忍下滔天怒火,把她小心抱了起来,她受伤了……
肯定很疼。
沈泊行感觉到自己抱着沉鹿的手抖在不停地发颤,就像是怀中是一个即将破碎的娃娃,只要他轻微一用力,这娃娃就要碎了。
她额头的细汗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股接着一股地往外冒,冷汗淋淋。
沉鹿小臂处传来一阵阵的钻心的疼,她是一个极其能够忍受身上疼痛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她看到手背上,忽然滴落了一滴液体。
接着,又多了一滴。
沉鹿下意识地扬起头,就看到沈泊行他竟然哭了。
他双目红得厉害,视线垂落在她身上,面上沉肃,只有下眼睫上,支撑着一点剔透的水色,又慢慢从眼睫上滚落下来,落在她手背之上。
沉鹿这是第一次看到沈泊行哭,她从来没有见过沈泊行哭过。
落在手背上的泪水也有些滚烫和奢侈起来。
她忍着疼,脑袋在他的身上轻轻蹭了蹭,“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哭了?”
沈泊行没有回答,只闭了一下眼,眼底再没有泪水存在,仿佛方才是她的错觉一样。
他将手小心地躲过她的右手,护住沉鹿的身体调整她的姿势,让她好受一些。
“沈泊行,你陪我说说话。”她的左手轻轻抓住了沈泊行的衣角,摇了摇。
“这次出去看了订婚宴的场地。”沈泊行低声对她说,“国外太远,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国内的地方。”
“为什么不选国外?”她努力忽视右手钻心的疼,柳眉紧紧皱着,说话时隐隐带了些难以忍受地颤音。
“你本就要往国外去读书,我自然不想和你再往外跑了。”他只做没听出来沉鹿话语中的轻颤,头渐渐垂落下来,贴住了她的发丝,自言自语地喃喃,“乖乖,别去了。”
单单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让他肝胆俱裂,这还是在国内,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都能让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若是去了国外,她要是受了什么伤,要他怎么办?
“你答应我的。”沉鹿陡然抓紧了一些,“今天的事情……是蓄谋报复,我在国外又不会去招惹别人,没人会对我下手的。”
这件事再多说,必定要吵起来,沈泊行听着她越发难忍疼痛,若是再吵起来,她势必要难受地哭了。
沈泊行把她搂在怀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沉鹿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忍着疼,对沈泊行说道,“工作室的三楼,那间被锁起来的房间里放着军庆用的画,我和师姐已经画完了。”
也不是沉鹿想要人云亦云地去怀疑谁,但是她就是担心杜子默这个人也会像他发疯的妈妈一样,跑过来对她的画再做些什么。
“你能不能找人把那幅画给带走,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让人去搬运,送到军区那边。”沈泊行轻轻抚着她的背,舒缓的力道能让她尽量不去注意胳膊上的伤。
沉鹿听到这话,才安心下来。
抵达医院后。
沉鹿被送去了拍胳膊处的片子,大概三分钟之后,拍的片子就出来了。
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沉鹿,将片子拿了过来,对沈泊行和在场的沈之明,说道,“她的小臂骨裂,你们可以看这里。”
医生指着片子里带了明显裂痕的骨头,“需要打石膏固定。”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患者不能再进行长时间连续地使用右手,前期如果不能恢复好,后面再想要恢复可就麻烦了。”
“画画呢?”沈泊行问道。
“那当然不行了。”医生说道,“别说是画画了,伏案写字,敲击键盘都不行。”
“如果恢复得好,后续画画也可以,不过我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