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壁住的孙婶,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刚站在低矮的院门外,就看到这副场景,顿时脸上笑容灿烂,“哎呦,这青天白日的,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 程玉璋先是面上一红,连忙放开妻子的手,过去开门。 刚才见妻子面若桃花,眉眼带笑,他竟一时看呆了,隐隐有一种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然后就听到了隔壁孙婶来了。 他自从搬到这里,孙婶多有照顾。 成亲那天,孙婶还给他送来几块红绸挂了。 程玉璋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向妻子介绍道:“娘子,这是隔壁的孙婶子,素日里经常照顾我。” 江春月自然认得,前世她帮了自己很多。 江春月对着孙婶行礼:“婶子。” “使不得,使不得。”孙婶受宠若惊的去扶她,失声喊道。 现在随州谁不知道江知州的嫡长女嫁给了一个穷书生,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这就是一个笑话。 但在孙婶看来,两人郎才女貌,是个极相配的。 只是到底江春月是官家小姐,她一个平民百姓,被她见礼,总觉得不好接受。 但见她这样,孙婶打心里觉得这姑娘是个好姑娘,传闻里的都不可信。 她将鸡蛋篮子放到一旁的石台上,“家里多些鸡蛋,给你们送来,你们年轻,多吃些,快些要个孩子才是。” 孙婶也没留,说完就走了。 听到孩子,江春月垂目,眼中滑过丝丝的哀愁。 她想起自己那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的孩子了。 她今生不要什么大福大贵、身份地位的,只要能过普通日子,夫君时刻陪伴她,听她的话,再生几个健康的孩子,家庭和睦、衣食无忧就足矣。 程玉璋,这个注定周围充满危险的传奇人物,她不敢要,也要不起,何况,程玉璋根本不喜欢自己。 她才不自讨苦吃。 琪清很能干,只一天,就把家里的院子,主厅、卧房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看着书房,琪清为难道:“姑爷在里面,奴婢不便进去。” 江春月享受了一个懒洋洋的上午,觉得是应该去程玉璋那里刷个脸了。 “嗯,我去吧。” 她敲了他书房的门,听到里面清冽的声音。 “门没关,进来就是了。” 江春月推门而入,一张桌,一张椅,一个破旧的书架,一张窄小整洁的床铺。 整个房间寒酸又干净。 多么难以置信,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代奸臣诞生了。 程玉璋正坐在案几前写字,背脊挺的很直,墨发披散在脑后,只一背影就让人觉得端方清爽。 江春月走了过去,看到他在写字,一笔一划,速度也不慢,是漂亮的馆阁体。 她发现他写的字迹很淡。 不由得发问:“怎么墨汁这么淡?” 程玉璋停下笔,搁置在笔架上,鼻翼间又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家里并没有茉莉。 那就是江春月自带的女儿体香。 他不甚在意道:“我加的水多些。” 前世自己怎么没注意到程玉璋这么会过日子呢。 连用墨都多掺些水,只是为了多用些时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