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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2 / 3)

,更甚至是麻木。

程峮用钱说服了幼儿园,又对程姣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这话的程峮眼里的失望太浓了。

也许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只是那些情绪太过于复杂,小程姣只读懂了失望,她看不懂痛苦,看不懂无奈,看不懂绝望。

她站在院子里,学隔壁那个荡秋千时笑得很蠢的男孩,冲他挤出笑,不伦不类,简直奇怪得可怕。

那个男孩就是厉嘉晟。

他从秋千上跳下来,朝年幼的程姣伸出手:“你想和我一起玩吗?”

夕阳在他的身后,他像个纯洁的天使一样站在光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却不是他们第一次注意到对方。

厉嘉晟是个好孩子,他很同情隔壁的小女孩,但和她做朋友,却不完全是出于同情,主要来自别的更现实的原因。

厉父说,程峮手里有他想要的资源,为人却很不近人情,希望他和程姣打好关系,用程姣来走程峮的路子。

厉嘉晟早有预谋,目的不纯,可程姣自那之后的改变却是肉眼可见,她开始学着厉嘉晟,做一个完美的小孩。

程姣的路走通了,程峮松口了。

厉嘉晟也就把这段友谊维持了下去,后来,他们才渐渐相处出真的感情。

程姣第一次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厉嘉晟面前,差点把厉嘉晟吓半死。

那个时候的厉嘉晟也只读一年级,等程姣醒了,他真心实意地在她病床边哭:“你会死吗?你不要死。”

他哭得一点也不矜持,眼泪鼻涕一起流,绝对算是厉嘉晟的黑历史。

那个时候,程姣就知道自己会死得很早,但她对死还没有什么概念,她只觉得厉嘉晟好吵:“你别哭了,我都没哭。”

是什么时候对生死有概念的呢?

那就不得不提起程姣素昧平生的爸爸,从程姣很小的时候开始讲起了。

她的爸爸是死的,别人的爸爸是活的。

这是最初对死亡的概念,但更多的是对爸爸这一角色的理解。

爸爸是活着才看得见爸爸,爸爸死了就看不见爸爸,想看的时候只能去扫墓。

扫墓是缓解思念,但还是看不见。

因为爸爸死了。

她也从来没看见过爸爸。

她看见的不是爸爸,是一块墓碑。

她有爸爸,只是没见过。

每次和幼儿园的小朋友起冲突的时候,小朋友说她没爸爸,她都很坚定地说:我有爸爸。

只是没见过。

他死了。

小程姣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思维逻辑。

同时她很好奇别的小朋友的爸爸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在一天放学的时候,她问那个年轻男人:“他说我没有爸爸,我有,我只是没见过,他死了,你是爸爸吗?我见你,也算是见过爸爸了吧。”

年轻男人愣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女孩,好久都没言语。

那个小朋友之后一周都没来上学,听说回去以后,被他爸爸狠揍了一顿,下不来床了。

幼儿园毕业后,小程姣顺利升学到了一年级,和厉嘉晟一个学校,他们放学会约着在家门口喂一只橘色流浪猫。

然后有一天放学回来,发现那只流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碾死在了马路上。

厉嘉晟带着小程姣一起,亲手把猫埋了,埋在一棵樟木树下。

后来周围就再也看不见流浪猫了。

小程姣开始明白,死亡就是消失不见。

随着受教育的程度提升,长大后的程姣了解到了越来越多的知识,她终于理解死亡,并开始产生恐惧。

懂得恐惧以后,程姣又明白了恐惧是没有用的。

疾病不会因为恐惧而痊愈,死亡也不会因为恐惧而消散。

她把无法解决的问题藏进心底,就像程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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