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了那场比赛,话说你对那场比赛还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易景觉得有点烦,她不满的看了草蜢一眼,道:“我不是想说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起罗九,也就联想到了罗九换生胶的事儿,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事儿很传奇,你说,何敬平教练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呢?”
草蜢不敢再接茬了,他怕自己一说话,易景又联想到别的地方去。
易景继续道:“他从国家队离职三年,一回来就带着罗九换胶,可见他对这次技改是非常看好的,于是我想,难道是他在离职的三年中大彻大悟,破而后立,又领悟了新的境界吗?”
“众所周知,以前公认国家队最强的三位教练按照排名分别是秦华昌、朱泽石和王陆,也就是所谓的秦门,朱门和王门,但是从罗九换胶皮这件事来看,何敬平教练颇有后来居上的意思啊,难道以后还会专门分出个何门来?”
草蜢不说话了。
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错付了,原来自己这个搭档不是想正常聊天、正常解说,而是依然跟往常一样,在进行思维的极端发散联想,于是他赶紧回到正题,抢救当前已经被放置play许久的比赛现场:“好的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现在是帝都时间下午三点二十七分,你们正在收看的是华视五台体育频道现场直播的T2乒乓球钻石国际邀请赛……”
国家队训练基地内,几位大佬停下手里码牌的动作,目光齐刷刷落在何敬平身上。
“老何你害臊不?脸红不?”秦华昌哼道:“明明是王超搞出来的东西,结果劳动成果就这样被你霸占了,现在小易还觉得你破而后立,要自立门户呢。”
何敬平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摇头晃脑:“我也没办法,换胶皮这事儿,里面的水太深,王超还年轻,他把握不住啊……只能我这个做师傅的担着了。”
他环顾四周,颇为自豪:“这事儿,懂的都懂,不懂的……像老秦这种,也没必要懂,是不是?”
秦华昌被噎得硬是半天没说出话来,狠狠丢出一张牌:“幺鸡,拿去吃!”
何敬平“啪”的把牌推倒:“谢了您呐,单吊绝张幺鸡,屁胡!”
……
裁判再次按下了24分钟倒计时按钮,随后抛币猜先,朱世贤拿到发球权。
朱世贤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削球手发球通常都是短下旋,因为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对削,但我不一样,我是一个非常喜欢进攻的削球手啊。”
“所以,我这个球得出人意料,得偷长,王超肯定想不到,毕竟,他下意识觉得我是削球手,肯定不会抢攻。”
于是他直接偷了个长,然后被王超一板子打死了。
此时计时器的倒计时才刚走到23分30秒,王超1:0领先。
朱世贤再次持球,他几乎想要再发个偷长,但关键时刻,还是稳住了心态,放弃了那种投机取巧的心态。
他规规矩矩发了个短下旋,并在心里暗暗立下了flag:“从现在起,我将不会再做任何一个急躁的动作,我将稳如老狗,将每一个球削得无懈可击,直到对方先一步急躁,露出破绽,再被我一记爆冲打死。”
球飞过网,被王超稳稳的摆了回来。
朱世贤展示出世界级削球手的精湛功力,球拍几乎水平,从小球下面兜上去,长距离摩擦,硬是将一个台内短球削成了强烈下旋。
王超继续摆短,他的动作非常简洁,球拍端平往前递出,并不额外施加旋转,只保证球能刚刚过网就行。
朱世贤又是一个很吃摩擦力的高质量下旋。
王超又是轻轻一摆。
观众们的眼睛盯着这颗球,脑袋来回转动,等着场中出现新的变化。
然后……就足足等了半分钟。
这半分钟内,王超和朱世贤总共打了二十三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