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一条巷子,林白青招夫一事四邻皆知,自然也都很关注。 不过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得给脸,所以等闲是不会围观;。 听着顾敖文;摩托车冒着尾气突突离开,鲍家媳妇这才打着扇子出来了:“白青,选对象这事儿急不得,你要慢慢选,可别选个……” “一个男人要肾虚,这辈子可就完了。”鲍春明叹气又扶腰。 而随着他这么一句,满院子;人全哄笑了起来。 昏黄;灯光下,围廊天井,男人们穿个大裤衩,就在院子里冲澡,女人们坐在檐廊下缝缝补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忙着给林白青出主意。 突然,鲍春明又说:“白青,你也才二十出头,真要坐堂问诊也太年青了点,既那么难选对象,何不就跟顾家人商量,把灵丹堂卖了,分点钱出去上班算了。” 林白青目光停在他脸上:“鲍大哥,痛风你还敢喝酒,今天喝了多少?” 鲍家媳妇手里;扇子一停,目光瞬时变成了刀子,冷风嗖嗖。 鲍春明犹还狡辩:“没有没有,我都戒酒半个月了。” 他心说自己中午在外面悄悄喝了二两,味儿早散了,这丫头咋发现;。 但下意识摸脚,他又苦着脸说:“我确实喝了,这会儿脚就疼;厉害。” “我给你扎两针吧,不然到了后半夜更疼。”林白青进屋取了一套皮肤针来,先给手消毒,再给针消毒,然后给鲍春明消毒,转眼就扎上针了。 满院;人,就连小屁孩儿们都停止了吵闹,安安静静;,全神贯注;望着那位银针在手间翻飞;大姐姐,她一双纤细,修长,素白;手,在瓦檐散下;光晕中灵巧;拈着针,在蚊蝇起舞;屋檐下银针翻飞。 她;目光就像水一样,手势也是那么;温柔。 一根银针自脚拇指穿将进去,入肉三寸,围观者都觉得疼,心头一缩,鲍春明却眼见得;舒服了,他长吁气:“痛风这东西最认针灸了。” 又说:“白青,你一定要把灵丹堂开下去,我;酒是戒不了了,我也找过别;大夫,没找着手艺有你和你师父一样好;,灵丹堂要不开,我早晚活活疼死。” 一姓王;大爷打着扇子说:“不怪顾老医生总夸她,白青这丫头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可惜顾家人都搬走了,不在这儿住,他们就不知道。” 鲍家媳妇扇子搧;呼呼;:“要我说,管不住嘴巴灌黄汤,鲍春明活该疼死!” …… “白青真;会点穴,早晚哪天我让她点了鲍春明;馋穴!”她再说。 …… 待林白青针灸完,招娣已经烧好洗澡水了,但她;习惯,用完针要先煮针消毒,等到招娣擦洗完,出去凉快去了,窄窄一点屋子里,她才长吁气,解衣服。 俩姊妹挤一张床,窄窄一张床板,两人翻不了身,还一动就咯叽咯叽作响。 都半夜了,对面还在看武打片,拳脚呼哈,西边是几个热爱迪斯科;小伙子,不停;咚次嗒次,音乐开;声音太大,墙壁和床板都给震;簌簌颤抖。 终于,迪斯科停了,但鲍春明夫妻;呼噜二重唱成了后半夜;主打歌。 偶尔来住一天招娣都受不了,姐姐还不知道要住多久。 “顾家在首都;那几个确定不来吗。”招娣摸姐姐手臂,喃喃;:“M国真就那么好吗?这么漂亮;大闺女给做媳妇儿他们都不要,哭着喊着要出去。” 林白青拂开妹妹;手:“热,不许动我。” 要在她师父;百日祭上商量婚事,但首都;几个早就表明态度,不来。 招娣挪开一点,又说:“对了,顾卫国是个军人,我听好多人说他不错,但他到底啥时候才复员回来,我想先审审他,我吧,挺想要个军人姐夫;。” 等不到姐姐答应,又念叨:“眼看百日祭,也不知道会来几个小伙子。” 上辈子总共来了三个,有一个是从首都来;,但是被长辈强押着来;,一副被绑上花轿;委屈样儿,只差把抵死不从四个字写在脸上,还叫嚣着想卖药堂。 从剩下;矮子里头挑将军,林白青挑了顾卫国。 …… 她问招娣:“你们那位顾培顾军医没出差,在单位吧,明天上不上班? ” “姐,顾军医虽然也是顾家人,但我听说他还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