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的话,上一世的她根本听不进去,更不明白姜妈妈的苦心。 重来一次,这些从未在意过的事,一时竟然显得格外珍贵。 沉璧笑着拉过姜妈妈的手,温声说道:“道理我明白,妈妈您放心吧。” “等大都督回来,我会好好待他的。” 毕竟,以那个男人的脾气,就算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是她,他应该也能相敬如宾、好好待那个人吧。 连她这种身份的人,他都能一再容忍,甚至悉心呵护,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呢? 转眼间,窗外月色渐沉。 沉璧盯着桌上漆黑的药碗,看着热气蒸腾,最后逐渐消散,始终没伸手碰一下。 这药,她上辈子喝了许多,苦得很,也没见一点好转。 她起身打开窗户,将药撒了出去。 外面月色朦胧,万籁俱寂。 院中海棠树被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沉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 重来一次,她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身边的人平安顺遂,不叫他们重蹈覆辙。 特别是他。 她的季尧。 被留在那么寒冷的冬天,该有多孤独啊。 她不想再看见他浑身是血,无声无息地躺在棺椁里,苍白的脸再无半分血色。 再听不见他唤自己一声“沉璧”。 她不想再让他重蹈覆辙。 她绝不会再允许…… “沉璧。” 恍惚间,熟悉的声音随风飘进耳中,似呢喃似呼唤,她睁开眼,瞳孔猛地一缩。 夜风萧瑟,如梦似幻,院中海棠树随风飘流,初秋的枯叶纷纷飞落,轻巧地划过她的视线。 海棠树下,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正无声地注视着她。 漆黑的眼中无波无澜,瞧不出任何情绪。 呼吸几乎滞住了,沉璧攥紧双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轻透又柔和,此时却有些颤抖。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惊讶,眼神瞬间明亮了几分。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朝沉璧走过来。 夜风寒凉,季尧站在窗外的廊下,他看了眼地上的药渍,伸手拿起桌上的空药碗,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怎么不吃药?” 他们一个站在窗里,一个站在窗外,中间却像隔了万水千山。 沉璧强忍着眼眶的发酸,故作轻松地说:“老军医说我没什么事,这药太苦了,不喝也罢。” 她盯着季尧的脸,熟悉的眉眼间和往日一般淡漠清冷。 “你不是过几日才能回来吗?怎么今晚就到了?” 季尧看着手里的药碗,半晌重新放下。 “路上得到消息,说你病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落在了那双明亮的眼眸里。 男人的薄唇一开一合,嗓音如沁入冰水般清亮。 “一会儿姜妈妈会重新送药过来,亲自看着你喝。” 说完,季尧没再理睬愣在原地的沉璧,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沉璧半晌才回过神,她看着被放回原处的药碗,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