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徹后脚刚踏进书房,廖簇便进来对他耳语两句。 他折身出门,明玕惊慌询问要去哪里。 这一天没有找到公子,他已经急上火了。现在天色晚了又一句话不说要出门。 今日会试放榜,别人家高中的举子不是在家中欢聚,就是和亲朋好友在外面酒楼庆祝,唯独自家公子,高中会元,面上却没有什么喜色,甚至还满眼愁绪。 这若是搁别人身上,早就敲锣打鼓请戏班,爆竹从街头放到街尾了。 他们家却是冷冷清清,别人登门来道贺,见不到正主。 一问人在哪,不知道。 杨徹知晓他担心自己,这孩子太会操心人了。 他敷衍一句:“出门会朋友。” 明玕送着他出门,像个爱跟路的孩子一样,追问:“公子何时回来,大公子回来若是问,小人也好回话。” “不知。” 杨徹已经坐上马车,明玕追到车窗前还想再问,马车已经动起来。 他懊恼得脑袋皱一大把,眼睁睁看着马车快速驶远。 天色暗下来,公主府园子的水榭内外灯火通明,张延和胥女史坐在水榭外的石台边,目光都落在开着门窗的水榭中。 灯光下的杨徹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也休。 李姈不说,杨徹也能猜出,这两个字是此次春闱考官售卖的关节字眼。 当年李镒售卖的几十个关节字眼中,也有这么两个字。 “何人?”杨徹问。 “御前侍讲陆敏。”李姈道,“此人有些胆子,但胆子并不大,不敢卖太多,只卖了十份。具体的人我还没有完全查出来。但这次春闱,卖关节的定然不止他一人。” 杨徹也将从高昇那里得知考生买关节的消息相告。 “不知是不是从陆敏这里买的,目前还没有查出来,看来有必要诈一诈了。”又问李姈查到了哪些人。 李姈失望道:“查到三人,不过这三人都没有考中,想必考场内考卷没有分到陆敏的手中。所以查这三人,只要他们否认,我们的证据站不稳脚,我只让人盯着。我正从陆敏手下的人着手,现在就是想办法撬开他手下人的嘴了。” 杨徹沉思片刻,点了下头,将那张纸条折起来。 李姈看他垂着目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将桌边的灯笼朝里面移过来,靠近杨徹的脸庞。 温暖明亮的烛光,映着白净的面庞镀上一层古铜色,神色也深沉许多,眼底的那抹淡淡的愁绪似被浓墨描摹更重。 李姈瞥了眼他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金子在灯下反光。 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此刻也戴在左手上的戒指。 杨徹被忽然明亮的烛灯照面,抬眼看向李姈。 李姈面色冷淡,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意。 “早上在茶楼中,张延提到隋波和张淮二人。他们在你离开茶楼后就被官兵抓了,你应该已经知道。” 杨徹愣了下,微微点头。 她有这样的怀疑并不奇怪,她本来就敏锐。 “和你有关?” 杨徹迟疑下,再次点头。事到如今,他没必要瞒着李姈。 李姈轻轻叹了声,神色稍稍萎靡。 杨徹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相告。 “我最初并不肯定,只是